他家里的狗也丧失了警惕,就算是他带着陌生人进入杜建国的家里,它也只是在那个木笼子里抬起眼皮看一眼。
现在,杜建国女儿的回来让这个变得灰扑扑的小楼多了一抹亮丽的色彩。
杜建国变得虚弱的灵魂也再次亮了起来,他开始主动和人交流,打电话让杀猪匠上门。
他决定把家里养了一整年的那头猪杀掉了。
其实他早就有这个想法了,那些猪从一个月前就不怎么进食了,他扔进去的番薯藤总是放到焉了都还依旧在它们的食槽里。它们长得异常硕大并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不断鼓动的肚皮还能证明它们是活着的。
但是从入冬后,他就变得更加容易疲惫,心底始终不安,就像是一个严重的被害妄想症患者。
他试图找到什么,从那些草垛中,空气中,水缸中……但是他什么都找不到。而这些行为就已经耗费了他大量的精力。
在杀猪的当天,受到邀请的金衍他们同样来到了杜建国的家里。他们在这里呆了太久,早就和他们熟悉。
那天早上九点多,约好的杀猪匠准时上门,一些青壮年们说说笑笑地来到了杜建国家里的猪圈,他们对着里面的猪发出了阵阵惊叹。
金衍他们走在了最后面,那些人把那个低矮的棚子全都遮挡住了,他们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闻到那边传过来的猪屎的味道。
除了臭味还有一股排泄物发酵后的氨味——杜建国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就停止了猪圈的清理,氨味非常刺激,孟念巧被熏得受不了,她拉着顾潇往着旁边的上风口去了。
那边长着一丛芋头,芋头的叶子宽宽大大,茎干都已经长得比她还要高了。
那些人在讨论够了后,终于解开了猪圈上简陋的门,走了进去。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抬不动的呼喊声,金衍终于找到了机会凑近一看,才发现里面的猪简直像是吃了生长激素一样,完全是正常家猪的两倍大。
白色的皮肤上基本没有什么毛发,它看起来很像是另外一种无毛的动物,变得更加丑陋。
在那些人的拖拽下,它也不动弹,只是鼻子里喷出了一股气。
最后在尝试了十几分钟后,他们放弃了直接把它抬出来的这个想法,打算换一个方式。
有人去找了一张破旧的席子还有一张渔网,最后用席子把猪裹了起来,用网兜住拖了出去。
杀了几十年猪的杀猪匠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家猪,他指挥着自家的一个后生把树上挂猪的钩子再挂高一点,然后自己围着那头猪啧啧称奇。
金衍看着他们热火朝天的样子,低声对着徐岭问道:“你见过杀猪吗?”
徐岭摇了摇头:“没有。”
金衍:“看到那把刀了吗?过会那个人就会把那把刀捅进猪的脖子里,然后放干了血以后,再剖开成两半……”
他还没说完,杀猪匠就真的如他所说把那把刀捅进了猪的脖子里,然后猛地抽出。
而在那个伤口下面有两个健壮的婶子端着盆想要接住那些温热的猪血,但是出乎所有人意外的,那个捅进猪身体里的伤口根本没有鲜红的血液飙出来。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在过了十几秒后,在伤口处才流出了一些恶臭的黑色血液,它们的粘稠度就好像是原油。
“怎么回事?”
“这血怎么是这个样子的?”
“从没有见过这种情况,猪也变成那样了吗?”
“怪事怪事,今年怪事真多!”
有人已经畏惧地想离开,但是有些人对它却充满好奇。
杀猪匠同样不感到害怕,他以前见过的怪事同样不少,这个也只能算是比较常见的一种。
“嘿,这猪妖,让我剖开来看个究竟。”
他让几个人用一个钩子勾住了那个还缓慢流淌着黑色血液的猪,将它在树上挂了起来,然后从它的脖颈处往下切开。
然后就在猪的肚子破开的那一瞬间,一大堆黑色的东西从里面奔涌了出来,黑乎乎的淹没了杀猪匠的脚脖子。
在他们的尖叫声中,金衍推开了人群走了进去,无法言喻的腥臭味,内腔里猪肉的颜色都是腐烂的紫红色。
这个猪好像只有外表皮是好的——比正常的猪还更好,它更大更肥美,其实内里早就发生了一些变化,腐烂的内脏和奇怪的肉。就像那些看起来鲜美诱人但是吃起来令人作呕的果实一样。
金衍把他们都疏散了,只留下了杜建国一家和住在他家里周围的四个邻居,其余人在离开的时候都神色恍惚,相互搀扶。
金衍觉得他们应该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靠近这里了。
在这次事件以后,他们也对杜建国等人再次进行了劝离,但是他们依旧像是着了魔一样,只愿意呆在这里。
同时在这件事以后,他们终于看到了一些有明显古怪特征的植物从地里长了出来,那本来是一些路边最常见最不起眼的杂草,但是现在却完全完全表现出来了另一种恶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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