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像只正沮丧时忽然被人扔了根肉骨头的狗狗,眼睛蓦地一亮。但紧接着,这点亮光又慢慢黯淡了下去。
“但是学校的剑道社已经没了,师……西条先生又是这样的情况,不放弃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吧……”
源辉月淡淡地说,“你拿刀的手又没废,哪里来的‘没有其他办法’?”
十字路(十六)
这句话有些莫名,落在仓库里顿时一静。
只是不等两个少年品出些什么,源辉月已经转了话风,仿佛还挺有兴致的样子回头问龙崎,“你当时用的那把刀呢,是村正吧?”
龙崎点了点头,“是村正,已经被他们收走了。”
“这样啊,”她好像有点失望,然后想了想又看向冲田冈,“你呢,你跟西条学了些什么东西?”
“就、就是……”
被点名的冲田少年立刻站起身,下意识地左右看看,想找出什么来比划比划。但是大概是龙崎给其他人的前车之鉴太过深刻,仓库里被他们收拾了个空空荡荡,连根光秃秃的棍子都找不到。
让人空手比划剑道也的确是太为难人,望着小孩沮丧的表情,源辉月于是从善如流地又换了个话题,“你觉得他很厉害?”
“当然,比我们学校剑道社的老师厉害多了!”提起这个,冲田的眼睛顿时就亮了,随即他似乎又想起这个“厉害多了”的人现在是他们的敌人了,表情又转而一垮。
这孩子神色变化像个万花筒,老实说还挺逗趣。
“就是,有些地方他教我的东西,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万花筒想了想,又转了个色迟疑道。
源辉月懒洋洋地说,“你学校的老师再废也是正经剑道场出来的,西条大河的剑道却全都是自己琢磨的,你当然会感觉不对劲。”
冲田:“这样啊?可是师……额,西条先生不是说我们学的剑道是有传承的?”
说完他还向另一旁的龙崎寻求确认道,“对吧?听说我们的剑道流派是‘义经流’,是个很古老的传承。”
“……‘义经流’,源义经?”源辉月看向龙崎,这位靠谱一百倍的少年也点了点头,以示这并不是冲田瞎掰。
她的表情顿时变得奇怪起来。
“那个……”
冲田终于想起来身边这位姐姐好像姓源,正统源家人,望着她的神色,他心说难道自家便宜师父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语气也跟着小心翼翼起来,“难道是他瞎说的?”
源辉月:“……不,的确有这个流派,算有吧。不过古老……要说也算吧。”
她的表情明显有很多故事,眉宇间透着一抹微妙,也不知道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若有所思地说,“原来是这样啊。”
“……”冲田非常想问原来是怎么样,但话还没出口就被小伙伴打断了。龙崎少年回合制地接过话茬问,“你刚刚为什么忽然晕倒了?”
源辉月似乎回过了神,“我晕血。”
龙崎恍然点点头,小声说了一句,“这样啊,我还以为是饭团有问题。”
源辉月:“什么?”
“中午吃的饭团,”龙崎解释,“你吃的那一份是一个面具人送过去的,他不是我的师兄,我还以为有问题。”
“……”眉梢微微一动,源辉月纤长的眼睫掀起,“你确定?”
“嗯,他们的气味不一样。”龙崎揉了揉鼻子,露出回忆的表情,“那几位师兄有嗑药的习惯,他们身上都有沉迷麻药的人特有的酸甜味,但是那个人不一样,他的味道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
“怎么了?”看着她忽然不说话了,龙崎又有点担心起来,冲田冈也连忙跟着关心看过去,就见黑发美人微妙沉默一会儿之后,说了句,“没什么。”
随即她的视线就转向仓库门口,泰然自若地再次换了话题,“外头有人守着吗?”
冲田少年一口气憋在嗓子里,默默点了点头。有了第一次差点越狱的经历,现在西条大河是半点不敢小看他们,看守严得厉害。
“那人你们认不认识?”
冲田又默默摇摇头,他平时经常被西条大河单独指点,跟其他师兄相处得不多。旁边的龙崎倒是举起了手,“我认识,跟我关系还不错。”
“……”
源辉月朝他看去,有点无言,“跟你关系不错你对他下手也没犹豫一下?”
龙崎少年认真纠正,“所以我没砍他,是用刀背打晕的他。”
那你还挺有原则。
“能把他叫进来说几句话吗?”她伸手揉了揉额角无奈地问,思及这位师兄可能存在的心理阴影,又加了一句,“不进来隔着门板也行。”
龙崎于是站起身来,“我去问问,要跟他说什么?”
“请他传句话。”
源辉月抵着额角的手指停下,慢慢掀起眼睫往上看了一眼,“就说,我想跟你们师父聊聊。”
与此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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