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的,抹去了整座府邸的剑气,骤然消失。
栩栩如生的竹林,化作剑气一点点的消散,流露出了那被剑气交织的千疮百孔的别院残骸地。
一道人影浑身颤抖的伫立着。
正是那天师府的九境道人李青川。
此刻的李青川浑身染血,拄着桃木剑,道袍被血液染透,被剑气切割的破碎不堪,双腿都在不住的颤抖。
终于是扛不住压力,噗通一声,单膝跪下,张口咳出鲜血。
周围,玄黄符箓被剑气绞碎的残骸散落满地。
拄着的桃木剑,咔嚓一声断为两半,像是破败的桃花枝,零落在地面。
他曾高举桃木剑,缠绕紫雷,请赵黄庭出剑。
那时,他意气风发,傲意凌空。
而今日……
赵黄庭如他所愿出剑了,一剑而已,便杀掉了他的精气神,让他心头掩上了巨大的阴霾。
李青川想起当日在江陵府中,自己的举措,是有多么的可笑。
若非他动用了天师府那枚金莲莲子,他可能今日已经成为了赵黄庭的剑下亡魂了。
这一剑,赵黄庭真是奔着杀他而来。
一剑中所蕴含的杀机,若是无金莲莲子庇护,他已然连元神都要被斩灭。
天穹之上。
赵黄庭素衣猎猎,眯起了眼眸:“金莲莲子么?命挺大,这一剑居然没有杀死你。”
单手握着射牛斗,赵黄庭须发飞扬。
“既然没有杀死你,我赵黄庭也不屑用第二剑,也算卖天师府一个面子。”
话语落下,赵黄庭抬起头,看向了远处的暮云之间。
隐约间,似乎可以感受到一双远远投射而来的目光,那是天师府上的老天师。
嗤笑一声,赵黄庭把玩着一品名剑射牛斗,于半空耍了个剑花,目光一挪,落在了及时躲开的江陵王的身上。
江陵王一身儒衫,迎着赵黄庭的视线,抱拳作揖。
赵黄庭撇嘴,对于这位儒雅随和的江陵王,根本看不上眼。
“身为赵家皇族子弟,你先前躲我一剑那身法……都走的什么歪门邪道,跟你那皇兄一样,都是丢人现眼的东西。”
赵黄庭嗤笑一声,遂懒得再多看一眼。
脚下一踩,剑光裹挟着他的身躯,重新坠回了剑池宫中。
至于那二皇子赵沛……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存在,甚至连惹得赵黄庭落目的资格都没有。
江陵王维持着作揖的动作,梅雨轻轻飘洒,落在他的肌肤上,带来冰凉,可见江陵王的脸上笑容依旧和煦无比。
但和煦之中,却隐约有一抹彻骨的森寒如毒蛇般在翻身嘶吼。
……
……
赵黄庭回到了剑池宫中。
寻王燕升要了一副黄梨木薄剑匣,将射牛斗这柄宝剑藏入匣中,此剑剑身银白,太过耀眼夺目,一般的剑鞘都难藏其锋锐。
故而要以剑匣藏之,蓄养剑气与剑意。
而且,赵黄庭出了一剑之后,射牛斗似乎与赵黄庭的气机意境彻底的勾连,此刻的剑气喷涌不断,缠绕不休,唯有以剑匣方可藏匿剑器气机。
王燕升连一品剑器射牛斗都给了,区区一副剑匣自然不会吝啬。
赵黄庭藏剑于匣中,背负于身后,素衣、白发、负剑匣,还当真有几分老剑客的潇洒姿态。
“腰间挎了一辈子的青山,从未使用过其他的剑器,背起剑匣来,还真感觉挺别扭。”
赵黄庭笑呵呵说道。
王燕升瞥了他一眼:“别扭的话,把剑与剑匣还给老夫,天下多少剑客巴不得求这匣与剑呢。”
赵黄庭赶忙笑呵呵的恭维拍上几句马匹,对于这位天下第一铸剑师,赵黄庭还是很给面子的。
毕竟,任何一位剑客都不愿得罪一位铸剑师。
“你就这样放过天师府的小道士?既然出手了,为何不干脆一点?”王燕升淡淡道。
赵黄庭摆了摆手:“一剑没杀死,就杀不得了,天师府那位老天师,不会坐视我杀一位天师府的九境修行者,他们培养一位九境可不容易。”
“除非我打算在北上之前,先跟这位老天师干一场。”
“但是,和那老乌龟打可半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省一点力气。”
赵黄庭的话语,让王燕升明白过来。
“真武观与天师府,两大道门门庭……相较之下,还是真武观来的豪气一些,天师府一心想着成为大赵国教,聚大赵国运来强盛门庭,凌驾于真武观之上,而反观真武观倒是清心寡欲,不争不抢,但到底是真的不争,还是欲擒故纵,还真说不清楚。”
王燕升轻笑说道。
赵黄庭伸了个懒腰,揽住了一旁苏幕遮的腰肢,道:“天师府倒是想要借元蒙帝国的国运啊,可惜,他不敢去,他若去,元蒙皇帝指不定将那云锦山天池内的满池金莲给吃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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