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直接在屋顶上坐下,望着天上银月与星斗,复又眺望偌大的临安府,神色复杂。
“安公子,此番与你一战,我便打算离开临安。”
安乐亦是白衣翩然,坐在他的身边:“殿前会试快要开始了,为何要离开临安?”
“殿前会试我希望不大,我想要去往边塞,去到那条奔腾的沧浪江畔。”西门求花轻声说道,轻抚着破碎的焦尾古琴,眸光中略带几许柔和。
“我的母亲跟我说过,我并非无父之人,虽然小时候很多人都嘲笑我没有父亲,哪怕我去文院求学,也被嘲讽为舞女之子,无父孤儿,可我的母亲一直跟我说,我的父亲乃是在边塞杀胡蛮的英雄,是大英雄。”
安乐闻言不由一怔。
花夫人所给的信息中,有提及过西门求花的身世,知道其母为临花阁舞女,却不曾得知其父亲是谁。
“我母亲说,父亲征战沧浪江战场,曾许诺过,待得凯旋,便会给母亲赎身,并且迎娶她,可是母亲没有等回父亲,只等会了其战死的音讯。”
西门求花看向安乐,认真说道:“我一直都知道我并不是没有父亲的人,我的父亲是英雄。”
安乐微微动容:“所以,你便要去那沧浪江畔……”
“去追逐父亲的脚步,我虽身在临花阁,但从未沉沦,母亲辛苦的拉扯我长大,其教导依稀在耳畔……母亲希望我能成为跟父亲一样的英雄,所以,我一直在努力。”
西门求花轻轻一笑。
“今日一战,安公子赢了,我也输的心服口服,我终能放下一切,去追逐父亲的脚步,去杀胡蛮,成为与父亲一样的英雄。”
安乐闻言,心头不由涌现一抹敬佩之意。
不仅仅敬佩西门求花,更敬佩其母亲,身在临花阁这般销魂蚀骨之地,却能依旧维持着本心而不沉沦,教导出一位心怀真诚追求的孩子,当真难得。
兴许,临花阁背后的存在看中西门求花,愿意支持他,培养他,亦是看到了他这般品质吧。
虽身在黑暗,但心却向阳。
安乐不由拿起了酒壶,饮了一口老黄酒,酒液自屋顶上空弥漫开,遂将酒壶递给了西门求花。
西门求花眼眸精亮,结果酒壶,悬倾酒液,酒液如飞瀑洒落,灌入西门求花口中,自嘴角流淌而出,沾湿其衣裳。
“虽非灵酒,但饮之,甚是……”
“痛快!”
西门求花轻笑起来。
二人便在临花阁屋顶上,你一口,我一口,悬壶倾液,酣畅饮酒,洒脱畅谈。
虽然二人只是初见,但不打不相识,竟颇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母亲常说,读书者需有傲骨脊梁,我曾在文院求学,未曾寻得,但在安公子的画内却有见过。”
“久闻安公子擅画墨竹,不知可否请安公子赠画一幅?”
西门求花道。
安乐轻笑点头,自无不可,二人相继从屋顶回到了屋内。
西门求花喊来了宣姨,让宣姨准备笔墨纸砚。
没有什么人围观,安乐与西门求花于屋内相聊作画。
安乐画墨竹,又画幽兰,竹与兰的纠葛,仿佛象征着西门求花那清幽的品性。
想了想,安乐又在《兰竹图》上落款: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以赠西门求花。
离开临花阁时,西门求花亲自相送。
安乐望着这位气质儒雅的琴师,认真道:“求花公子,珍重。”
西门求花大袖一挽,叠手作揖。
……
……
安乐与西门求花的战斗落幕。
可是临安府内,诸多悬空的元神,却是心绪难以平静。
因为,以他们的眼界,自然看出了安乐在战胜西门求花之后,所凝聚的一股无敌势。
此子既然聚无敌势,那毫无疑问,是要走李幼安的传奇路了!
一路战上去,每战皆胜,聚一身无敌气魄,登高望远,盖压同辈!
“太狂妄了,这世界上太多人想要成为李幼安,可李幼安自始至终就一位,他的传奇之路,难以复刻!”
有人冷笑不屑,太多人想要重走李幼安的传奇路,可皆是落了个凄凉下场。
聚无敌势的传奇路只有两个结果,不是腾飞便是坠落高崖。
可大多数人都是坠入高崖,再也爬不起来,像是当年的洛轻尘,意气风发,何等风华绝代,可最终身陷囹吾十数载。
安乐的天赋的确很不错,短短时间踏足炼神四境,他根本无需走这等风险巨大,前途未知的传奇路。
老老实实的修行,借着这份大器晚成的天赋,兴许能够扶摇直上。
可他还是选择这条艰难的路,与整个临安府中的同辈为敌的路。
身聚无敌势,等于是要盖压同辈,自然是战一座临安的同辈。
叶闻溪、司马普度、秦华安还有王家麒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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