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府前。
安乐身后浩然剑气如白蟒腾空,盘踞四周,煌煌大日般的气息,让无数人感觉心头清明,不敢生半点鬼祟之意。
大理寺少卿曹孚立于侧方,亲眼见到长宣纸上,有墨竹如林般呈现,密密麻麻,摇曳生姿,仿佛真的要跃然而出般。
这画……当真是奇了!
还有这股融于画中的剑气,还有这弥漫天地之间,充塞四周的浩然!
安大师舞弊?谁敢言舞弊啊!
当最后一片竹叶绘制成,天地之间,似乎有竹海沙沙之声响彻,安乐提笔落于画纸空白处,以板桥文体,题诗二首。
一首: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二首仅四句,落笔第一句,便惹得汇聚而来的浩然,如热油遇水般沸腾起来!
“天地有正气,杂染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嗡嗡嗡!
浩然正气如大河宣泄而下!
安乐猛地将笔抛至桌上,提起腰间一壶老黄酒。
大笑间,嘴含一口老黄酒。
一脚踩着椅子,一手拎起酒壶,腰间别那二剑,睥睨秦相府。
遂猛地对着身前的墨竹图喷洒而出。
一口老黄酒,人间烟火气。
犹如一场瓢泼大雨降临竹林。
刹那间,本存在于画中的墨竹,似从画中生出,陡然于现世中浮现,密密麻麻的墨竹,仿佛一片竹林搬来,将整条静街给充塞,将秦相府给包围。
每一根墨竹,每一片竹叶。
俱是如剑锋一般遥指秦相府!
浩然剑气斩小鬼,安兄也曾入天门而归人间
气宇自豪迈,孤超傲世时。
秦相府前,一片静默,只剩竹海叶片风吹之间沙沙作响,犹如涛涛巨浪冲击而出,撞击在房屋壁上,荡扬向四周,传入每个人耳畔。
在场能入静街者,俱是有些文采有些身份,非是目不识丁之人,对于文学的赏析自是有几番自己的见解。
先不说这将相府包围的墨竹竹海,那画作之上所题二诗,便让人心魄震动,不再怀疑少年舞弊与否。
看着那一席白衣佩双剑,脚踩椅子,一口酒便让画作活过来,宛如竹海搬来的神奇异象,一个个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许多文人墨客,文曲榜上的儒生们,神态早已经无法维持,脸上写满脸震惊与不可思议。
作画引渡浩然,这是多么不可思议之事,千古未曾有过之举!
当然,也是因为安乐身上本身就具备浩然的缘故,以浩然剑气引浩然!
还能引渡如此多浩然者,哪怕在文院之中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舞弊呢?!
望着那发丝飞扬,清正剑气冲霄,自画作墨林之中冲冠而起,化作白蟒,震碎青云,咆哮着整个临安的少年,只感觉一股铺面而来的窒息感,让每个人俱是心潮澎湃。
此子不属人间,当为天人下凡尘!
秦相言我科举舞弊,我便于秦相府前摆案画清正之竹,引浩然正气如江流,证自身清白!
此刻的少年郎,似展现出万古流传的风流,那一根根墨竹,俱是如少年身上澎湃的浩然剑气,遥指秦相!
少年像是泥沙中的金子,蒙尘再久,亦是能够脱颖而出,闪烁风华!
周围那些举报安乐科举舞弊的儒生们,面色晦暗,被那浩然剑气冲荡的早已经心神戚戚,两股颤颤。
那是被气势给冲垮的,亦是因内心慌张有鬼。
他们举报安乐科举舞弊,那安乐便以如涛涛江水的浩然淹没冲击。
安乐作画之名,早已名传临安。
先前墨竹图上一首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竹石,便已然表明了少年书画一绝。
故而,大家对此今日安乐作出好诗并不意外,而今日好诗配上好画,再加上浩然正气汹涌,搬来清正竹海,宛若千军万马挥舞起的长剑,遥指秦相府。
这一幕,着实是震撼人心!
太过冲击心神!
车辇中,花夫人端庄而坐,掀起帘布,透过车窗望着那于秦相府前,迸发浩然剑气,屹立于清正墨竹竹海中饮酒轻笑,引来文曲碑中浩然加身的少年,面容上不禁流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
恍惚间,花夫人仿佛记起了第一次见到少年时候的画面。
那时,少年胸中有猛虎,心中有意气。
今日,猛虎现獠牙,意气正风发!
花夫人明白安乐此举的意义与目的在哪里,诬陷泼脏水这等事情,寻常办法的解释自是解释不通,甚至越描越黑皆有可能。
因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再怎么解释,欲要强加于身的脏水,终究能够泼来,只会惹来一身骚。
安乐也清楚这一点,唯有以快刀斩乱麻,唯有当着所有人的面,执剑斩去所有的阴暗心思,斩去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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