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庙老人眯眼端坐在椅子上,喝酒吃肉,长眉于夜风中轻飘。
一席素衣的李幼安亦是端坐椅子,吃着牛肉喝着酒。
安乐身着白衣,腰佩青山墨池,只是喝酒。
“安小友,你刚刚与那车夫的战斗,老朽皆看在眼里。”
太庙老人滋了杯酒,放下酒盏,轻笑道:“人皆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车夫付出了性命的代价,他虽不甘,但却非不甘未曾杀你,而是不甘未能送洛轻尘回青州。”
“而你能不动恻隐之心,于战斗中不曾留手,这点很好。”
安乐闻言,饮下杯中酒,道:“那车夫锻体三境,炼神胎息,境界上比我高,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我境界本就低于他,岂能因恻隐之心便留手?”
“我若被杀,最多换来车夫一句感慨,正如他死了,我亦是慨叹一句罢了。”
“我尚且非强者,岂能养出些许强者自负的毛病?”
安乐说的很郑重,很认真。
赵黄庭一楞,随后哈哈大笑。
一直喝酒吃肉干饭的李幼安亦是顿了下,诧异看了安乐一眼。
“说的好。”
李幼安抹了下嘴角的油渍,又问道“你悟了小圣令中的剑术秘法?”
安乐知道他问的应该是凌空操纵墨池的技巧“剑气近”。
没有隐瞒,安乐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昨日便有所悟。”
“不错,天赋甚佳,小圣令中的机缘为圣师所留,剑法、刀法、枪法等等皆有,每个人所见所悟皆不同。”
“哪怕同样是剑道,却也能悟出不同的技法。”
李幼安轻笑。
赵黄庭吃着肉,道:“安小友,李将军当年亦是小圣令持有者,并且力压当初那一辈,端坐圣山之巅,对谈圣师,今日他吃你酒喝你肉,你若在剑法上有什么疑惑,莫要客气,随便问。”
安乐闻言,目光亮了亮:“前辈对话过圣师……”
“小生还真有一个疑惑。”
李幼安笑而不语,示意安乐问出口。
安乐想了想,并未询问剑气近相关,而是问出了一个憋了很久的疑惑:“元蒙皇帝号称天下第一强者,那……圣师与元帝,谁更强?”
风吹院落,老槐树叶片互相摩挲沙沙作响,一片宁静。
赵黄庭眯着眼,李幼安陷入了沉思。
安乐这个话题,的确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
许久,李幼安饮下最后一杯老黄酒,抬起头,望着漫天繁星,平静道:“很多事,等你与圣师对谈,便会知道了。”
“元蒙皇帝再强,终究只是天下第一强者。”
“圣师不同。”
“圣师在,天便是天,人间便是人间。”
安乐闻言,总感觉李幼安话中有话,更深层次意义他未曾听懂,但直白的意思却明白了。
元蒙皇帝为天下第一强者,可却依旧是天之下,而圣师则跃出了这个层次,坐看天上与人间。
“酒喝尽,肉食完,你的问题亦问出,那在下该走了,不打扰安公子的机缘。”
李幼安起身,掸了掸身上素衣。
赵黄庭亦是一笑起身:“幼安啊,换场换场。”
“安小友今日在林府为那林四郎画了马,隔着大老远,老朽都能闻到那画中风流野马的墨香。”
“咱们去寻那元帝驸马,观一观这安小友的画中野马。”
赵黄庭迫不及待的招呼着。
安乐顿时哑然,这你都闻的到?
李幼安眼眸一亮:“花解冰向我夸你所画墨竹之傲骨,前辈亦称笔下野马风流,正好去赏一赏。”
安乐起身,朝着二人抱拳作揖。
李幼安负手,长发不羁垂落,行至院口,望向安乐道:“你从小圣令中悟出的剑技可否取名?”
安乐闻言,道:“名曰‘剑气近’。”
李幼安唇角一挑,顿时有心神如星辉弥漫周身,一柄剑气于无尽星光中慢慢汇聚成型。
“我的剑技名曰‘千百度’,此剑亦名千百度。”
李幼安手掌轻抚长剑,剑身漫着星光,微微轻颤:“好好感悟‘剑气近’,你如今只是悟了皮毛,当你真正入门,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话语落笔,李幼安屈指一叩,名剑千百度骤然化作阑珊星火消失无踪。
随后,大踏步出了院子。
太庙老人笑眯眯,看了安乐一眼:“安小友,没想到你除了画竹,还能画马,甚好,改日好好交流。”
安乐作揖送至门庭,老人笑着离去,竹杖敲打青石声在夜色巷弄中回荡,渐行渐远。
太庙之前。
李幼安负手而立,观那灯火通明的豪华且巍峨的庙宇。
老人持竹杖而来,笑道:“你观此子如何?”
李幼安收回目光,道:“剑术天赋卓绝,性格不卑不亢,观其墨竹可知其傲骨,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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