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沁瓷渐渐清醒了,她挣了挣,却不是往外躲,而是把自己更深地埋进他怀里:“她今日?说,我不会?有好下?场。”
她睁着?眼,眼却只能看到皇帝衣上云纹,飘渺远阔的一笔。
“不甘而已,不必在意。”皇帝口?上这样说,心里却强按下?怒。
萧沁瓷指尖逡巡在皇帝颈上,烫得她微微蜷缩。
“那天的话,我听?到了,”萧沁瓷问,“你知道我在门外,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吗?”
那日?之后萧沁瓷没问过,挑了此时才开口?。
“对,”皇帝贴着?她耳,吐息很沉,“朕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萧沁瓷仰颈,被迫舒展。
“你求什么?”她闭着?的双膝被分开,说话间触到他臂上跳动?的筋。
皇帝喟叹似地说:“求你。”
叹息从喉间逸出来,胸腔的振动?是一致的频率,萧沁瓷被往上带,挂住了他的颈,在水色迷蒙里看清皇帝身上的衣。
“你这衣裳……”萧沁瓷睁大眼,辨认出熟悉的针脚和颜色。
“挺合身。”皇帝笑,“怎么量出来的?”
梁安是个贴心人,在搜查时一眼就看到了这件衣袍。
身高、腿长,手臂、肩颈、腰背,一切都刚刚好,行动?时的幅度也不至于让人觉得拘束,柔软的布料覆盖着?他,分明是合身的,在此刻又觉得紧。
“用手量出来的吗?”他坏心眼地问。
萧沁瓷答:“眼睛也能看出来。”
她针线活其实不好,衣裳做出来也普通,但皇帝穿什么都好看,穿这件尤其好看。
“好像有点紧了。”他握着?萧沁瓷指尖,让她重新以手丈量过,“你再仔细看看。”
“做都做好了,”萧沁瓷欲抽回手,在昏光中闭眼,故意不遂他的心意去看,“就算小了也没法改。”
“改不了?”皇帝问。
“改不了。”
“那就重新再做一件。”
萧沁瓷睁眼睇他:“不做。”
她手垂在半空,被皇帝用力握住。
“手疼。”萧沁瓷半真半假地说。
“疼?”皇帝看她的指腹,他知道刀剑划出来的伤口?,却不会?分辨针扎的眼。萧沁瓷指腹干净,粉变成了红。
“疼。”她音很软,短短一个字有撒娇的隐意。
指腹的血点好得很快,因生疏而受的疼痛却不会?因此淡上一分,萧沁瓷几度想放弃,又因为投入了时间和精力,不想让自己吃亏,那些受过的痛也不能算了。
因此要?说出来,沉默的人没有糖吃。
他只好握了她指尖吻。
“那朕今天不该穿这件的。”
“嗯?”萧沁瓷不解。
“容易弄脏。”
唯一的东西便珍贵,该妥帖收藏,就像他待萧沁瓷。
深夜里动?静不显,都还记得要?避着?人。
他贪婪地盯着?她瞧,眼也不眨:“没有第二件了。”
“你求我,说不定能有。”她困,说话都是断续的,这句话却意外顺畅,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李赢——”
但皇帝听?得清清楚楚。
他撩开萧沁瓷额前?的发,顺着?鬓角摸到她颈后,那样一截柔润的花茎,在他手下?颤颤巍巍的绽放。
“你叫朕什么?”似呢喃似絮语。
“不——”她已然忘了。
皇帝道:“求你。”
“求你的事,”他在她耳边说,“朕还做得少吗?”
皇帝生了逗弄她的心思,他偏爱萧沁瓷在唤他名字时的反应,因此故意要?逼着?她说他的名字,逼着?她失措,在自己怀中哭泣,再主动?地缠绕上来。
她那样倔强,仍是不肯服软,喉间被逼出的都是不成字的碎语,泪水沾湿了皇帝的颈项。
到处都是潮的,烫的。
睡下?已经很晚了。
夜很深,这样安静。
他在漫长的昏夜中看着?萧沁瓷,看她平静安睡,那种隐约的不安定又浮现出来。
萧沁瓷会?是他的皇后、是他的妻,余生都能在太极宫同?他共度,可他还是觉得不够。他总是在对萧沁瓷索取,而她也一直吝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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