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恪渊眉宇微动,笑问道,“为何?”
招凝往左侧庭院走去,随意回答他,“寡淡且没有半分痕迹。”即使博古架上的装饰物都有细不可见的划痕。
直至走至九曲内廊尽头,庭院唯一看见外界的区域,生长着一棵枯败的无名树,但树上苍白的枯叶却还在枝丫上摇摇欲坠的挂着。
招凝像是走不动道了,呆呆的看着,这一刻,她有一种置身寂灵之府中通廊中静看那苍白古树的感觉。
所以,这就是行宫让自己似曾相识的来源吗?
秦恪渊低声道,“它没有被时间侵蚀。”
招凝被提醒,于是走出九曲内廊,步入庭院中,站在无名树下,静静看了半晌,才伸手轻轻触动,无名树周身晕着毫厘的纯白光华,因为这么一触而起了波澜。
无名树轻微的摇摆,像是在诉说着什么,招凝缓步向前,指腹的触碰变成掌心抵碰,法力下意识地传递到无名树内,刹那间,太虚六道灵源秘传所含的恢复之力,让无名树仿佛活了过来。
纯白光华细微的闪烁,一点金光从内部点亮,而后散做无数金丝向每一根枝杈和叶片涌去。
招凝像是做错事般,倏然收手,维持着收手的姿态,向后退了半步,便退进秦恪渊怀里。
她后脑抵着他的肩抬头仰看他,看他眉宇平缓,安抚道,“无妨的,你看。”
招凝转动目光,便见法力让无名树焕发生机,繁茂的枝摇曳,发出簌簌声响,转而纤薄通透的叶描摹着一圈金色婆娑而下。
有那么一瞬间,招凝好像看到红树小院红叶飘舞的桑明树,又好像看到万年前时空节点中的红树林,但明明颜色寡淡极了,连金光勾勒的边都改变不了半分。
一片叶片从招凝未收回的手侧滑下,带着与终洹渊如出一辙的凉意。
“这究竟是哪儿啊?”招凝呢喃着。
她寻求答案似的看秦恪渊,但他大抵也不知晓的,只摇了摇头。
招凝脚下移动,不知为何环住秦恪渊的腰,更进一步抱着他,脑袋埋在他颈下。
下颌抵着招凝的发顶,一手负着,一手温和地抚着招凝的发。
“想回九州了吗?”
太过懂得招凝的情绪,更明白她对红树小院当年的安宁平静的眷念。
招凝没有应声,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了些。
下颌收敛,轻轻亲吻着她前额,又落在她眉眼上,吻去已经不存在的泪痕,这才触及她的唇,温和的蹭抚。
就在这时,终洹渊外却传来喧哗之声,声音毫无避讳的传入大殿中。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祖师行宫?果然存在极魔禁地中。”
“可找到了娑风尊者和洞之尊者的气息。”
“没有,尊者,这里必然有古怪,娑风尊者和洞之尊者都离奇仙去,一点声响都没有,若不是从宗门传来魂灯的消息,我等丝毫没有感知。”
“正是,不能轻易试探,否则必会向娑风尊者和洞之尊者一样。”
“……”
交谈声让招凝从情绪中抽离,她侧开脸,收了环抱的动作,“是碧幽洞天的人。”
“嗯。”秦恪渊应了一声,直身站定,眸子往那方向看了一眼,透过终洹渊重重遮挡看见外面的人,“一个二劫元神,两个元婴。”
招凝也感知到了,她说道,“他们不敢进来。”
“也进不来。”秦恪渊道,“那照壁是整个终洹渊的禁制核心,肆意闯入,便会被禁制扼杀。”
“当年,那洞天尊者带着一众碧幽洞天的人而来,才垮进大门,就被一道光芒甩飞了出去。”招凝往前走了几步,语调平淡说着,“然后被我杀了。”
“该杀。”他冷声评判着。
招凝脚步顿下,转眸看了秦恪渊一眼,只凭两字察觉到一丝奇怪。
“师叔当年跟着我?”
招凝未说为何杀死张洞之,秦恪渊也从来不是不问青红皂白便随意评判“该杀”二字,如若他不知,他会问“为何”,而后站在招凝身边。
秦恪渊笑道,“躲而不见,避而不遇,怎的还不让师叔跟着了。”
提及十年的躲着避着,招凝瞬间有些讪讪,便听秦恪渊调笑了一声,“小没良心的。”
招凝拦在他身前,像是要争一争哪里“没良心”了,之前在照壁前控诉的话语好像又到嘴边了,招凝神色便黯淡了下来。
秦恪渊笑意收敛,向前了一步,靠近招凝,些许忧虑的,“招凝?”
大抵是怕招凝再陷入那般情绪无望中。
他低首,正欲安抚,却突兀的,唇上被快速啄了一下,身体一顿,便将招凝眸中少有的狡黠的笑。
像是仿着他在照壁前的行为,只是触之便离。
招凝瞬而消失在原地。
——过往略过,心知肚明,不再提及。
秦恪渊怔愣转笑,知晓招凝并未出终洹渊,没有瞬身跟着,只负手缓慢往招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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