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无相天蕨花,便不可避免的牵连出浑天毒障,招凝往远处看了一眼,奚元正在和另一男子在说什么,不可多注视,阖上窗,奚元的亲近和她自言经历过浑天毒障的苦,两事涌上脑海,藏着一种说不清摸不透的“巧”。
许久,招凝压下心头稍显杂乱的思绪。
褪去外裳和里衣,手臂斜横在胸前,压着小衣,侧身背向银镜,背后两道半尺长的伤口,血迹晕了满背,蚌妖的壳是从肩胛骨向外生长出的,壳便是外部骨骼。
如今壳碎的彻底,蝴蝶状的肩胛骨还残留着锋锐外部骨骼的碎片,招凝一手探后,盯着银镜,硬生生将那些锋锐的骨骼碎片从伤口里拔出来。
难以想象,从海沫洞蚌壳碎裂一直到现在,之间经历冰楼质问、大殿压迫、暖阁试探,这些骨碎的痛,她都咬牙忍着,一声不吭。
每拔出一块,鲜血便再次溢出,招凝从未修行过,也没有怡妹的记忆,只能笨拙的感知体内的妖力流动,引导着妖力聚在伤口,想要借此加速愈合。
奈何一阶小妖的妖力是有限的,顶多让渗出的血稍少一些,一侧伤口里的碎片清理的差不多,招凝已经浑身冷汗,身体发虚,只能一只手向后半支撑着梳妆台。
银镜倒映的后背,血色刺目极了,即使清理差不多的一侧,还有几处是肩胛骨断裂的利口,稍稍动作便割着旁边的皮肉。
意识开始些许涣散,她狠狠咬了一下下唇,让自己清醒几分,继续将另一侧的伤口碎片拔出。
大抵是身体真的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才取出一枚蚌壳碎片,她的身体晃动,手已经无法撑住,骤然向前方倒去。
便在这时,身前晕开银辉,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难得带着几分匆忙,好在满怀接住招凝。
招凝此刻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散去,不轻不重的身体碰撞甚至让招凝意识提了几分,宽阔的怀抱,微凉的触感,似曾相识的气息,招凝强撑着睁开眼,抬头去看,却也只视线摇晃的看到下颌的弧度。
意识终究散了,眼眸闭阖,唯有最后一丝意识让她紧紧攥着那人衣袍。
秦恪渊单手将人托进怀里,银镜中倒映着两人紧贴的身影,宽大而骨节分明的手掌拂过赤|裸的后背,晕染的鲜血被抹去,虚按在伤口,银光在掌心晕开,肩胛骨上的骨刺和裂口渐渐恢复,伤口缓慢愈合。
血污与伤口消失,因为托起的姿势,光|裸的后背勾勒着明显的蝴蝶骨与脊柱线条。
他收回视线,低头看招凝,拂开她脸上汗湿的碎发,片刻后,置放在床上的衣物凭空飞起,遮掩去裸|露的身体。
缓慢走到床前,将招凝放躺在床上,但些许拉开的距离,便让胸前被揪攥的衣物反拉着他向下。
虚坐在床沿,胳膊半撑着床面,贴近的距离。
身上的妖纹散发着诡异的妖媚。
鼻尖似有若无地触碰,他微微起身,缓慢抽回被攥紧的衣物。
像是因此而惶惶不安,昏睡的意识仿若坠入可怕的梦境,但转而感觉熟悉的气息游荡在周遭,像是溺水时抓到的一只苇杆。
身体下意识地靠近。
许久,招凝似是听到有声音在耳边叹息着,“很快就会结束了。”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招凝的意识惊觉好似错失了什么,意识还没有突破梦境的封锁,身体却动了,猛然一抓,抓到了一只手。
可是那手细腻柔软,招凝倏然睁开眼,却见床边站的是十三夫人。
十三夫人被抓着,些许尴尬,“怡儿,你醒了啊。”
再次确认了一眼,的确是十三夫人奚元,她半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目光越过她环视了一眼暖阁,没有扔在地上的蚌壳碎片,亦没有溅染的血迹,昏厥前的一切像是朦胧的幻觉又像是被故意掩盖的真相。
十三夫人平复些许,笑了笑,“怡儿当真是机敏,我不过是刚刚进来,就被你察觉到了。”
招凝收回目光,看着她面上的和善与温柔,唤了声“奚姨”。
奚元应了一声,笑意更明显了,但不知想到什么神色再次黯然下去。
大抵知晓自己情绪波动的厉害,便试图转移着注意,瞧见招凝一身穿戴整齐的鹅黄衣裙,笑道,“这颜色衬我们怡儿。”
招凝随之低头看身上衣物,有片刻的茫然,又看了一眼奚元。
“这衣服……”
“怎的了?若是不喜,马上便要到地方了,奚姨给你弄几件法衣。”
招凝注意的当然不是衣服的喜欢与否,只是问话到嘴边又哑然了,她记得昏厥前只着了件小衣,不知是羞于问还是……不敢问,不敢问到一个“证明昏厥那一刻经历只是错觉”的答案。
于是,转变注意力的变成招凝,“奚姨来找小妖,可是有什么事?”
“怡儿这一睡便是半日。奚姨来看看你,想着是不是你的伤势恶化了。”她温柔地看着招凝,“不过,看起来,睡过之后,气色大好了。”
奚元翻手将一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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