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想法将招凝逗笑了,她眉眼弯起,是招凝小仙子的灵气和欢愉。
秦恪渊转眸看她,嘴角笑着,眼里神色似模似样地控诉招凝幸灾乐祸。
招凝装作没看见,问道,“那师叔问了他什么问题?”
秦恪渊眉眼微扬,说,“我只问它一个问题,阁下躲天人第几衰。”
招凝意外,“就算这位前辈忘了名字、忘了寿岁,也不会忘了自己因何躲在荒岛上的啊。”若是他忘记自己在躲天人之衰,他便不会在荒岛之上躲着了。
秦恪渊却补充道,“然后,我便封闭了六感五识。”
招凝惊愕极了,转而意识到,六感五识皆封闭,无论这位前辈答不答的上来,在问话者这边他都是没有答上来的。
“师叔,你这是耍赖。”且是豪赌。
招凝感觉又气又好笑。
秦恪渊说道,“但这不是赢了吗?那前辈的神识应该在我周遭转了数十年,我元神修为都稳固了,甚至借着此地的天人之力缓慢提升着实力,然后,这位前辈便恼羞成怒将我甩出了荒岛中。”
招凝一时无奈,她心里清楚,师叔的寥寥几语、啼笑皆非的经历,其中更是藏着致命的风险,一招不胜便是满盘皆输。
“后来呢,师叔去了哪里?”招凝问着,话问出来的那一刻,招凝忽然意识道,师叔在告诉她,他经历的这二百年。
那一瞬间,招凝心中悸动,她不自觉地回握住秦恪渊的手。
他平静而含笑着说着后来,后来,他往咸州去了,遇见灵山传道……
招凝听着他的经历,看着师叔的背影,这一刻心底的小情绪忽而就散了,本就是一丝没由头的怨,敌不过师叔的平安顺遂。
这一路走得很慢,但却感觉快极了,直至秦恪渊停下,招凝眺望前方。
看见一座高耸连绵的山脉,又看周遭之景,招凝意识道,“这里是千韧山脉?”
“是。”
千韧山脉与数百万年后有很大的区别,没有阵法,山脉郁郁葱葱,时而看见山中生灵嬉戏打闹。
“来。”秦恪渊说着,带着招凝落在千韧山脉一处高崖上,崖峰高耸,他们走至边缘,看见重重云海浮于半空。
却见秦恪渊抬指一点,却见云海层层拨开,向两边涌动,而山下是一望无际的桑明林海。
招凝微张嘴,那红不灼目却秾艳,微风吹拂着桑明林海,浪潮涌动,风中的精灵在其中现身,尽情舞动。
比之朱州的桑明,这桑明林海仿若神灵赐下的红绸。
招凝从高崖上飞身而去,秦恪渊紧随她身后,看着招凝惊喜,看着招凝愉悦,看着招凝像风一样游走在林海之中。
红叶在地面铺就,世间好似陷入一种洋溢而高昂的情绪中。
直至招凝被林海迎入一山中,山巅之上,一株桑明明媚铺展,像是娉娉美人半撑红伞转眸明媚一笑。
她站在树下,红叶婆娑,却没有萧瑟,只有缤纷之感。
招凝仿若进入瑰丽的梦境,她抬手,一片红叶落在她掌心,却调皮的化作红蝶飞起,飞舞在她手掌周遭,她伸出一指,红蝶乖巧落下。
她眉眼俱是喜意,转头看向秦恪渊,他背手站在不远处,笑着看她。
像是弥补当年歪脖子树下耄耋与稚童的遗憾。
秦恪渊伸手一指,提醒招凝,招凝疑惑转头,却见红蝶飞起,唤来更多的红蝶围绕着,同她嬉戏玩耍,而这时,树上又飘下一片红叶,那些红蝶离开招凝,迎着那片红叶而去,又支撑起那红叶,将它托到招凝面前。
招凝奇怪,她展手,红叶落在掌心,金色的流光沿着叶脉游走,直至落在顶端,红叶表面却呈现意象,那是这棵桑明的视角,在岁月流转中,它俯瞰桑明林海潮来潮去,眺望夜空星汉灿烂。
一叶障目,但一叶也可观沧海桑田、揽银河浩瀚。
她紧紧握住红叶,转身看向师叔,隔着三丈的距离,望着彼此,此刻是咫尺之近,红叶在此间婆娑而落,不是萧瑟,而是炽热的情绪。
(重要伏笔调整和增加)
招凝和秦恪渊离开桑明林海。
那片红叶缩小成指甲盖大小, 坠在桑明枝条编织成的手镯上,扣在招凝左手腕,看似普通却是大道轮转。
她与秦恪渊往昆虚方向去, 数百万年前的昆虚并不叫昆虚, 它与整个中洲是一体的,没有单独的名, 各个洞天占据着一片区域, 又彼此和睦。
此间没有凡俗与修真界之分,无法修行的凡人居住在城池之中, 而修行者则进入高山大泽中修行。
他们绕过重山,往数百万年后应是归元城的方向去, 有一书生模样的男子背着书柜往大山去,瞧见他们,含笑行道揖, “两位道友, 请问太清观该如何走?”
他们绕上之时,看到三座大山之后的山顶之上有一处道观, 周遭的山脉更是有数个道观,似正是论道的时刻, 各山之间的道人都言笑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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