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玚活动活动了身体,目光落在招凝身上,先是惊讶又是大喜。
“我还以为尚夏那小子,这么快就能成就金丹了,原来不是他,而是故人。”
“彭玚上人,好久不见。”她顿了顿,“只是不知该称呼彭玚上人还是闫鹏上人。”
彭玚摆摆手,“我云游九州千余年,彭玚也好,闫鹏也罢,都是我,至于本名……”
他忽而迟疑了一下,却说,“知道也不能用了。”
招凝没有多问他为何这般说,“彭玚上人为何身陷于此?”
彭玚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目光划过那些残碎的尸体,啐了一声,“我就知道他娘的没安好心,是拿我做掩盖此处的阵法核心,好绝的算计。”
他一挥袖,一道神光飞出,转瞬所有的尸体都化为灰烬。
他对招凝说道,“你随我来。”
两人身影闪过,回到那处阵法空间,失去彭玚元婴做的阵法核心,此地不过空洞。
但随着法印从彭玚周身荡开,阵法空间被撕碎,招凝看到阵法之下隐藏的东西。
那是一株似灵似幻的仙草,枝叶鲜绿,如羽如纱,灵光聚集在周遭,乍然让一切失去光彩。
“这是……”招凝讶异,“空冥仙草。”
“是。”彭玚一步步靠近仙草,“空冥仙草,又叫斩因果,人生在世,因果无尽,有些是缘,有些是孽,斩去一段因果,与此有关的人和事,从此再也无联系。”
彭玚忽而转头看向招凝,“与其叫这般名字,还不如叫忘情草。”
招凝忆及尚夏提起的女子,所以那是彭玚的一段情吗?
招凝没有问这空冥仙草是给谁服用的,其实答案早已明了,必不是彭玚自己,他若是想要借空冥仙草斩断因果突破化神,那此刻他就不会这般做法。
“彭玚上人是在用自己的本源之力蕴养空冥仙草。”招凝说道。
“是。”彭玚摇摇头,“是我该做的。”
他伸出手,灵光洒在空冥仙草上,渐渐将其包裹,直至将空冥仙草所有的气息纳入,他好生收好。
“我是为空冥仙草而来,但却有人利用我。”彭玚说道,“你可知神鬼面。”
却不想短短时间招凝再次听到这三字,招凝直言,“我来阳州,正是来寻神鬼面,以及神鬼面背后的人。”
彭玚勾起笑意,笑意却不达眼底,他说道,“想来你也知道神鬼面是万年前景耀尊者所留之物,百余年前,我在汴州修真界遇一人,那人便佩戴着一副似鬼似神的面具,他指点我化神机缘。可但我循着指点,明白机缘是何时,化神已经不重要了。”
他扯了扯嘴角,转而御空向外遁去,招凝跟在他后面。
两人行走在夜空中,神光掩去了身形,彭玚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
“你既然从尚夏那拿到洗石,八成已经知晓我让他去做的事情。”
招凝并没有隐瞒,“是为了那个女子?”
“是。她就是我化神的机缘。”他停下脚步,眺望某个方向,招凝知道在这个方向很远很远的地方就是滨海源,是那女子永不停歇舞动的地方,彭玚说道,“我彭玚活了一千八百年,不负九州,不负任何人,只负她。”
“我本出生在承玄修真界一修真家族,筑基之时,家族安排我与另一家族女子联姻。一千年后,我晋升元婴,我妻元婴未成,延寿丹药再无效用,弥留之际,她求一来世。一千年的感情,我便答应了她……”
彭玚收拢妻子神魂,将她以秘法投身于凡俗一家颇为富裕的大家族中,神魂觉醒前世的记忆至少到筑基之时,彭玚本想待妻子转世成年之时,化作游方道士引其入道,却不想几年后偶然路过凡俗,却见妻子转世在凡俗家族中受尽□□,便留了下来暗中帮助。
小姑娘极其敏锐,很快就发现有某种超越认知的力量出现在周围,小姑娘不知神仙,自以为鬼祟作怪,彭玚只好现身安抚,这才哄好了小姑娘。
随后便一直陪伴在小姑娘身边,看她开始和那些欺负她的人抗争,甚至敢直接动起手来,若是一时打不过,就会跑回去找彭玚告状,但却不会再觉委屈。
就这样年复一年,小姑娘一年比一年快乐,一年比一年期待彭玚带她去传说中的修真界。
小姑娘十八岁那年,彭玚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带她去了昆虚,彭玚教她修行,替她打造灵器,裁剪法衣,小姑娘喜欢仙舞阁的舞蹈,他会锻造一把灵音琴,替她伴奏,看她在丛花中舞动。
直至一日,小姑娘在他酒后小憩之时,偷偷吻了他,元婴之身又怎会轻易醉,陡然睁开眼,吓了小姑娘一跳。
小姑娘却还是壮着胆子说,“小钰心悦你。”
彼时彭玚心绪有些许复杂,道侣转世之前,他与道侣的关系并未有这般亲昵,甚至于联姻以来,相敬如宾,却从未有“心悦”二字。
他垂下眼眸,摸了摸小姑娘脑袋,“你还小。”
“虽然我才炼气七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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