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从此之后,昆虚再无业火,昆虚气运再起,若是再让我听到一人控诉清霄宗之乱,秦某,便再取一血!”
秦恪渊身形摇了摇,他看向招凝的方向,招凝瞬身而靠近,在最后要倒下之时,他撑在招凝肩膀上。
“洪杰。”
洪杰抬头,膝行至秦恪渊身前,声音哽咽颤抖的说不出话来。
他指向祖师神像,“跪祖师神像,从此你就是清霄宗宗主。”
“首……座……”
但秦恪渊却微摇头。
“从此我不再是你们清霄宗首座,清霄宗也再无秦恪渊此人。”
空照山红树小院。
“咳咳……”秦恪渊盘坐在床上咳了几声, 脊背都有些佝偻了。
“师叔!”招凝直起身检查他情况,倏忽一惊,“师叔为何你的修为在倒退?”
从清霄宗离开后, 招凝带着秦师叔径直来了红树小院, 此地经年无人,但在禁制掩盖和保护下, 仍旧保留着原本的样子。
只是红叶簌簌落下, 月琅花非在花期,院中带着说不清的萧瑟。
入屋之后, 秦恪渊只让招凝在旁护法,自行调息, 运转秘法,扩散在他周身的业火渐渐内敛,直至今日, 业火已经完全从周遭消失。
招凝知道, 这业火并非消散了,而是内敛浓缩在他元婴之中。
“是业火造成的吗?”招凝悲恸问道。
秦恪渊刚开口, 脱口而出的却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招凝抚着他后背。
“……没事。”他好似咽了什么才缓缓出声。
招凝难过极了, “师叔, 是为了对抗‘天道’吗?”
秦恪渊缓慢转身, 大抵是虚弱, 让他身形有些晃动, 只能反抓住招凝的手,招凝明显能感觉到与以往不一样的触感, 那是寿元流逝之后,皮肤松弛粗糙, 骨头凸起嶙峋。
他说,“‘天道’欲使九州灭,便会从九州内乱开始。昆虚只是一处缩影。”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九州。”招凝声音颤抖着,“就因为九州想要破局吗?”
秦恪渊说,“若是九州众生自愿屈居一隅,‘天道’不过是无情的天道;但当无人甘愿再做祭坛上的祭品,只要道统不断,终有一日,会有人打破九州封魔大阵的。”
修行五十余载,招凝经历过太多事,即便如此,她仍旧对所谓天道没有太大的概念,甚至这些话还没有秦师叔这般随时坐化的模样更冲击招凝。
招凝想质问天宫为什么不护,可是招凝悲哀的发现,天宫拿什么来护,天宫也不过只有七位连元神第一劫都没有渡过的元神罢了,而秦师叔是元神之下最接近天宫的人,那些化神阶段的元婴巅峰强者修为压制根本比不过师叔。
天宫护持与秦师叔护持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指腹按在招凝脸颊,抹去一滴泪,皮包骨的指腹按压着红印,生疼,招凝不在乎。
“真没事。”秦恪渊说道,“这不是修为倒退,而是直接入化神了。”
招凝一惊,看着秦恪渊说不出话来,便听他道,“化神成功,晋升元神,业火为我所用。”
“当真。”一瞬间招凝跌入谷底的心倏忽蹦了出来。
“师叔骗你作何。”他勉强牵出一丝虚弱的笑,“师叔时墟闯了三千年,好不容易才回来,甚至还没来得及听我们招凝小仙子这五十年经历,师叔怎么会就这么平白送死去。”
那些难过、那些悲戚瞬间被平复了。
招凝问,“那师叔有何执念,我立刻带你去,一根糖葫芦不够,就两根,两根不够就无数根。”
这让秦恪渊一时无奈极了,“你是被逍意上人带偏了,他本身就是老顽童,才能想出这样不着调的方法。而且,化神并不是消除执念。只是化神到底是什么……”
他眉头微微拧起,似是有些犹疑。
招凝默然,她其实心里明白的,当初逍意上人便说化神没有人能知道其中关键在哪,只是大多都认为消除执念是最可能的一种,可是逍意上人化神千年,当年在观海城遇见的无名元婴上人,化神亦很久了,千年时间都消除不了一丝执念吗?也许这本身就是误区。
她侧身边想边说着,“我曾亲眼见过逍意上人进阶元神,他那句‘朝问道夕死足以’至今还洪洪响于招凝耳边。”
招凝看向秦恪渊,“那时他身受重伤,已经到了绝境,我听着他说这么多年化神的迷茫与无力,见他一步步走入黑暗与死亡,直至朝阳初升的那一刻,他好像看透了什么,一瞬间大道接引,雷云酝酿,招凝至今无所悟。”
她细说当年与逍意上人所遇。
秦恪渊盘坐着,胳膊搭在腿上,难得松散了几分,微垂眸,神思着。
“师叔,不如我们去凡俗看看。”招凝道,她总觉得化神的关键与九州凡俗有关,只是她不懂明明筑基境界已斩凡,为何到了化神阶段,还要不离凡俗。
他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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