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失去了知觉,脑袋有些麻木的,招凝又往嘴里塞了几株草药,扶着岩壁,眼前摇晃,失去意识。
招凝有些浑噩,她好像能感知到外界,但又始终睁不开眼。
她强迫自己从浑噩中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处在一片灰蒙蒙的世界里,根本看不到三尺之外,她低下头,陡然发现自己脚并没有踩到实地,好像飘在灰雾里。
她心头一惊,抬起手,手指上却没有任何伤口,直到她咬了一口,痛感仿佛加剧了无数倍,她往后一仰,整个人就摔了下去。
并没有预料中的剧痛,反而彻底醒了。
招凝猛地睁开眼,没有灰蒙蒙的世界,她还处在山谷崖底,手指因为束缚已经紫的泛黑,她挤出手指里的毒血,指尖才渐渐有了知觉。
刚才是幻觉吧。
招凝想着,她逡巡着找到那块扔下的布料,里面还裹着一条手指粗的黑蛇,竟死了。
“黑磷蛇?”
招凝辨识出这条蛇的品种,“黑磷蛇剧毒,会腐蚀经络,但是不会引起幻觉啊。”
但转头招凝就没有再想,而是意识到,被这家伙咬一口,这毒是让她在死亡边缘绕了一圈。
她翻了翻草篓,少了几株常见的解蛇毒草药,还有那株年份久远的三叶金纹草。
招凝默了一会儿,可能是自己迷糊时胡乱抓的,黑鳞蛇的毒性会腐蚀经络,三叶金纹草能洗精伐髓。
“听说万事万物相生相克,难怪黑鳞蛇生活在三叶金纹草附近。”
“那深山那崖缝里的黑鳞蛇呢?难道被那金鹏鸟抓走了?”
“我好像又捡了一条命。”
招凝抱着手臂,微微颤抖,又赶紧嚼了一株三叶金纹草清清余毒。
招凝的方向感很好,在山里摸索一个月后,对比前两次入山的经验,很快辨认出下山的方向。
离药堂规定的时间还有一天,招凝并不赶路,山林里清凉的风吹着,难得的舒适和惬意。
此时正值夏日,繁茂的树冠遮住了烈日,躁动的热潮也被树林驱赶,招凝走到小溪边,溪水清澈见底,鹅卵石光溜溜地躺在底下,不时有几尾手指长的小鱼在石头间游动。
掬了一捧溪水,洗了一把脸,清凉感瞬间洗去了连日来的疲惫。
溪水倒映着招凝小小的身影,还有半个月,招凝就该过十三岁的生日了,只是多年的流浪,饥不果腹,营养不良,这会子的模样长不大似的,仿佛才十岁出头,虽然有些瘦弱,但养了半年,倒映里的小人五官精致灵秀,似是山林中天生地养的精灵。
“啊!!!”
忽的,招凝听见一声尖叫,紧接着,便是一阵碎石崩裂滑落声音。
有人跌进了天坑!
这一个月招凝少碰见其他人,几乎连一起进山的药童都没见着,听见声音,招凝下意识地赶过去。
没走多久,招凝便看见一只半满的草药篓子跌在地面上,天坑边缘有滑落痕迹。
许是听到招凝的脚步声,底下的人激动地喊着,“快!救我上去!我的腿摔断了,快救我上去!”
但招凝的脚步却顿住了。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是卜银的。
“你怎么回事?!快救我啊!”听着没回应,卜银急了,裹着怒气又喊了几遍,“快点啊!痛死我了!”
招凝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天坑边缘,向下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卜银,没有其他动作。
光线从招凝头顶打下来,背着光,让卜银一瞬间只看到长长的黑影,她半掩着脸,看清了来人模样,更是一惊,“沈招凝!怎么是你!”
“你一个人采药,居然没出事!”她这张嘴一分都没有遮掩,不过想到自己的惨劲,像是大人有大量不计较过去那些了,“算了!你先拉我上去!”
可招凝什么都没有说,向后退了一步,身影退出卜银的视线。
卜银急道,“你干吗?你去哪?!”
招凝捡起她落在坑边的草药篮子,从里面挑出了自己被她抢走的那份量的草药。
这声音被卜银听见了,“你个害人精要干吗?!不准碰我的草药!那是我辛辛苦苦的采的!你要是敢拿走,我绝对不放过你!”
招凝拿回被抢走的草药,拎着篓子再次走到边缘,将篓子扔了下去。
卜银惊慌地核对草药的数量,见着少了不少,大骂着,“沈招凝,你个害人精,你居然偷我的草药!我要告诉刘管事!要给你三鞭子!不,十鞭子!”
“是你抢的草药,是我采的。”招凝回了她唯一一句话,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彼时的招凝还带着十二岁的稚嫩和天真,只以为夺回自己的东西便是两清了。
卜银在天坑里破口大骂,越骂越难听,又听到脚步渐远,转而变得慌乱,“喂!你别走!救救我!救救我啊!”
招凝下山的时候,已经有几个药童到了,管事不知从哪搬来的凉椅,一边喝着小酒,一边指挥着随从给他扇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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