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挥被安葬了,在这不大的院落里,垒起了一个小坟头,如阿父所言的那样,台骀没有哭。
但是老张挥让台骀立刻去找那个治水的年轻人,台骀在这一点上还是违背了阿父的意愿,他必须要把阿父安葬之后才能离开。
这个时代,即使是伟大人的死去都没有棺材可以安葬,就如同当年妘载询问老族长,当人们死去的时候,要做什么仪式呢?
老族长当时的回答是不需要,如果死在荒郊野岭,那么尸体就会被动物们吃掉,没有办法安葬,而即使带回来,也不过就是用枯叶和烂草覆盖身体,条件好一点的可以用上草席。
只有那种曾经闪耀过一个时代的人,他们死后才能被安葬在山陵或大丘之上,像是过去帝喾、帝挚、少昊他们,在他们死后,都被安葬在某座向阳的高大的山丘,上古时代有九座丘陵,那是九位帝王死去的地方,而在山海经中,那传颂其中的,九丘之一的陶唐之丘,现在还没有迎来它的主人。
因为帝放勋他还活着,还没有到他被世人呼唤为“帝尧”的时候。
来不及悲伤,也来不及通知其他人台骀走了,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去做。
“阿父,我走了。”
那是最后一声呼唤,台骀离开了这个小屋子,于是四面八方都安静下来,再也没有了老父亲的怒斥声,也没有老父亲的谩骂声,然而在离开屋子之后,台骀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嗽着,眼泪就下来了。
“我没有哭啊,我只是咳嗽的太严重了。”
牛车走的不快,彭祖现在也不着急了,着急上火也没有用,他认真的反省了张挥死去之前对他们的唾骂,彭祖心中确实感到了羞愧,但依旧还在为自己寻找理由。
“是的啊,张挥让我们这些炼气士,帮助帝和摄政君做出正确的抉择,因为我们活的很长久,那么我请你来,去考察那个治水的人,我也没有说不让他当官做事,怎么,你阿父就要这样骂我呢?”
彭祖在牛车上还在对台骀说着,而老台骀讲道:“这件事情,他们几个,都有谁参与进来了呢?”
彭祖想了一会,才道:“啮缺善卷,啮缺和我们的意见是一样的,善卷则站在摄政君那边,同意让那个人担任如此重要的职位。”
台骀叹了口气:“连许由都没有表态吗?”
彭祖连忙道:“许由去攻打梼杌了。”
台骀道:“那么,还有巢父,他是隐者没有现身,好吧!那依旧还有被衣,王倪,方回,他们三个的名望比你和善卷都要高了,啮缺也只是和他们并列而已!当年帝想过把天下禅让给啮缺,现在看来,当时许由对啮缺的评价和对帝的劝说,是没有错误的啊!”
当年帝放勋曾经想过把啮缺定为下一任帝的候选人,但是被他的徒弟许由阻止了,许由告诉帝放勋,啮缺这个人单独修行是世间的贤者,但是如果把他放在天下共主的位置上,那么他会把很多事情搞得一团乱的。
台骀道:“你们这些人,本来炼气士就是要不贪恋人间的权势,大彭啊,你现在参与到这件事情里面来,方回他们肯定是不高兴的,你本应该辅佐帝就好,如果新的帝不贤明,你就离他而去,如果新的帝十分贤明,你就继续跟随他。”
彭祖欲言又止,当然了,台骀知道,彭祖肯定又想给自己找理由,彭祖嘴巴都不张,台骀都知道他要放什么味的屁——肯定是大蒜味的。
说话和放屁一个味道。
大蒜在这个时候,只有西荒的更西边,到西极之国附近才有大规模的种植,那东西可是稀罕货。
但再稀罕,吃下去之后放出来的也是臭的。
嘴巴和屁一样的难闻。
台骀想着,彭祖肯定要这样反驳自己:我觉得你说的对啊,但我没做错啊,因为这件事上我认为帝和摄政君不贤明了啊。
但彭祖没说话,只是奇怪道:“我有一种感觉,你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
“是啊。”
“那我就不说了。”
牛车就这样走了一段时间,晋南地区基本上是陶唐氏以及整个中原联盟中大部族的聚集点之一,这里有很多部落,而那些部落的首领都是中原的子民,也是有资格参加联盟大会的人,虽然他们的作用仅仅是举手表决而已。
他们看到彭祖,都很尊敬,而牛车上的另外一个人,有些老的部落首领看到台骀,连忙追赶上来,那是他们小的时候,还见过帮助他们治水的台骀,而那些年轻的部落首领则是一脸茫然。
那些年轻的部落首领询问那些老首领,既然这个叫做台骀的老人家,是过去时代的治水英雄,那么为什么没有多少人传颂他呢?
老首领们都很愤怒,怎么会没有人传颂他呢,在汾河周围的部落,已经有三代人供奉着这位古老的英雄了,只是你们这些不住在汾河附近的人,已经忘记了他的故事而已!
台骀和那些老首领们讲过话,那些老首领也大约都是七八十岁的人了,近五十年来没有大的战事,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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