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觉得,这一刻真安谧,真好?啊。
她心想,古人对月寄托了那么多的思绪和?情愫,用那么多华美灿烂的词藻去赞叹它,真是很有道理?的——孑然一人时,能举杯邀明月,而?在欢畅愉悦之际,也还能有月亮作?见证。
等他们慢慢晃回到春熙路之后,时间也不早了,街上的行人稀落,便显得安静许多。再?等他俩走?进酒店,踏出电梯门,回到高?层的套房时,这个世界更是一下子就寂静了下来。
这房间里面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便显得安静得有些过分了。
虞幼真有点不自在地动了动手指,想把手抽出来,这时,她听到温恂之淡淡地笑一声:
“不需要了就放手?”
虞幼真:“……”
不是,他这话?说得,怎么那么……那么那个啊!
说得她好?像个渣女一样!
“才不是呢。”她垂着眼睫反驳。
“嗯。”他老神在在地说,“当然不是了,我们幼真绝不会过河拆桥的。”
这人!
这个人!
虞幼真抿着唇绕过他,逃也似地飞快往里走?:“我只要去洗澡了!”
虞幼真胡乱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匆匆抱着衣服进了浴室,关上门之后,她那颗吊在半空中的心才慢慢放缓了。
她站在镜子面前,长长地、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紧接着,她很快发现镜子里的自己的脸颊和?耳垂都有一点点红,她用手指碰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还有一点点热。
她回忆起他刚才说的话?:
-“不需要了就放手?”
-“我们幼真绝不会过河拆桥的。”
怎么听都感觉话?里有话?,这人肯定是在暗中嘲讽她!虞幼真越想越羞恼,直接一拳捶在自己的衣服上,可她没留意好?位置,手指骨一不小?心砸到了台面上,立刻疼得她“嘶”了一声,眼泪差点飚出来,吃痛得抱着手呼呼了两下。
这一刻,“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
她不要理?他了!
最少二?十分钟!
五分钟后。
虞幼真站在淋浴头下,热水冲落在她身上,她闭着眼睛去摸置物架上的护肤品,却?发现怎么也摸不到自己的洗面奶。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睁开眼睛去看,发现她压根就没有带洗面奶进来。
虞幼真:“……”
这时,温恂之正在外间处理?工作?,他听见浴室的门响动了一声,一道又轻又软的声音漏了出来,是虞幼真在叫他:
“恂之哥,能不能帮我拿一下我的洗面奶呀?就在我的行李箱里,你?帮我找一下。”
温恂之应了一声,合上电脑去给她拿东西。她的行李箱就摊放在卧床的旁边,她出门前把行李整整齐齐的归纳到收纳盒里,不过她刚才乱翻了一气,有几个收纳盒被拎出来堆放着,拉链敞开着。
拉链缝隙中掉落出几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小?衣。
他几乎是下意识闭上眼,并抓起床上的床旗扔在上面,但刚才看到的东西还是不可避免地、牢牢地印入了脑海中。
纯白色的,点缀有精巧的蕾丝。
正好?在这时,里间虞幼真又唤了他一声:“恂之哥,你?找到我的洗面奶了吗?”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黄钟大吕一样在他耳边敲响,像是在谴责这一刻他内心的绮思。
他抄起洗面奶,说:“来了。”
浴室的门是关着的,他礼貌地敲了敲门,里边应了一声,很快门开了一道缝隙,慢慢越来越大,些微水汽从里面散了出来,她攀着门,从里面探出半边身来。
她脸颊白皙而?水润,但眼尾、颧骨、鼻尖、下巴都被热气熏得红红的,裹着浴巾,不可避免地露出圆润而?光&039;裸的肩膀,和?半边深刻而?精致的锁骨。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克制地偏过头看向别处,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她欢喜地伸手来拿洗面奶,“谢谢恂之哥!”
与此同时,她的指甲不小?心刮过他的指尖。明明很轻,也很快,可就那一下的触碰,像过了电一样,令他心跳快了一拍,就连后脑都感觉到一阵麻痹。
等他再?次坐回刚才的位置,打开电脑准备继续处理?工作?,却?发现面对着满屏的文字,他怎么也看不进去了,这些字像是自己长了手长了脚,会到处乱爬。
过了会,房间里响起一声轻嗤。
他仰起头,向后靠着椅背,无可奈何地抓过一个抱枕放在腿上。
照灯明亮而?柔和?。
他下意识去摸手上的玉扳指,那是他以前戴来禁戒自己对幼真的心思,此刻却?摸了个空,反而?摸到了一枚被他体温捂得温热的婚戒。
他恍恍想起来,结婚同居后他就把那玉扳指摘了,换了婚戒戴。
但现在他怀疑这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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