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湿着衣服,一个人在这里找东西的模样,突然心中不是滋味。
或许,他真的不该被困在这里。
于是原本想说药他那里还有,话出口变成。
“你不想要,就不要了。”
柳宅后院,岁星仰躺在胡椅,脸上青紫一片,柳西窗手里调着药膏,慢慢给他抹到嘴角,刺痛让他的神情不大自在,他侧目看了眼柳西窗道。
“玉露睡了?”
柳西窗手里不停,“你总是关心她做什么?”
岁星笑道:“吃醋啦?”
他扯到了伤处,皱眉嘶着气道:“她喜欢那个将军吗?”
“大概喜欢。”
岁星闭上眼睛慢悠悠道:“挺好挺好,成了婚就能好好过日子咯。”
河畔离池方住的坊远了,离侯府近,他上了岸,随温廷泽回了他的侯府。
因为温廷泽养不起太多奴仆,除了从战场上救回来,非赖着温廷泽的阿酪,其他都是陛下遣来的宫女太监,人在侯府,拿的还是宫里的月俸,这些人池方都熟悉,阿酪此时守在府门口,见温廷泽带着池方回来,他跑过来道。
“侯爷回来啦,将军怎么衣服弄湿了?”
温廷泽吩咐道:“去烧水,让徐妈煮点姜汤来。”
“好嘞。”
池方低头看了看衣服道:“只是外衫湿了,”
温廷泽先进门,边走边道:“鞋袜都湿了,总得擦一擦,宫里做了几套衣服,还没来得及给你。”
他没有回头,池方看着他的背影,脚步稍缓,阿酪已经来请他去换衣服,池方便跟着阿酪走。
洗漱得当,又在徐妈的关切注视下喝了一大碗姜汤,池方才走出偏屋,他见温廷泽坐在门口台阶上,听见他的脚步声回头,池方换了套银白色的圆领袍,上面绣着团巢纹,在月色下更衬得他白皙俊秀。
“这衣服很衬你,灵今眼光不错。”
温廷泽笑道,池方过去坐在他身边,他有些话想和温廷泽说,可又不知如何开口,二人坐在月色下,一时无话,许久依然是温廷泽先开口道。
“那天是我冲动,你想过寻常人的日子没有错。”
池方侧目。
“以前陛下让我适当放手,我总是不理解,如今…”
温廷则笑了笑道:“如今也不太理解。”
他看着池方道:“但是勉强也不合适,何况你说得对,既然约定期满,你我也是两不相欠,以后…你不乐意,以后我不缠着你就是。”
池方看着地面,久久不语,温廷泽想像以前一样伸手摸一摸他的头发,但犹豫之后终究没有。
温廷泽又岔开话题道:“柳娘子家的籍账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池方抬头往他的方向看了眼,下意识回答。
“她家好像还有个孩子,应当…是比她大,比柳西窗小,那日回来告诉她此时,她似乎也很困惑,说要回去,想想。”
他觉得自己说话不自然,也问了温廷泽一个问题。
“船坞的事情,你和陛下说过吗?”
温廷泽点头道:“说过,陛下不希望闹大,私底下查吧。”
二人说了几句正事,就再次沉默,有些话就像尖刀,扎在二人心里。
时间走了片刻,池方站起来道:“我得回去了。”
他看了眼温廷泽。
“往后……”
话没出口,池方就说不下去,他默默深吸了口气,往院子外走。
“灯笼。”
温廷泽叫住他,提醒他拿上灯笼。
池方听见他的声音在原地站定,温廷泽补充道:“天黑,拿上灯笼。”
背对着他的人突然回头,他双唇紧闭,看着温廷泽,似乎想说什么,注目片刻后径直就走,经过递上灯笼的阿酪时也不理会,快步出了侯府。
阿酪不知所措,看着自己主子,说绝情话的温廷泽正站在原地,心里百转千回,阿酪手里散着暖光的灯笼此时格外刺眼。
他调整呼吸,对阿酪摆摆手,回自己寝房去。
阿酪见是二人吵架了,主人家的事他不好插嘴,便打算把偏屋收拾好之后回去,谁知他还没走几步,手里的灯笼就被温廷泽夺过去,阿酪看着他大步跑出侯府,往池方的方向追了过去。
温廷泽很少用他的身份犯夜出坊,他在夜色里追了许久,也没有看见池方,算时间也不会走得这么快,他往池方的宅子去,经过一道巷口时,察觉里面坐着一人。
温廷泽疾行的脚步一滞,他不太确定,退后几步往巷子里看。
坐在那里的真的是池方。
池方坐在石阶上发呆,听见动静,以为是犯夜人,正准备站起来抓人,抬头却见到了温廷泽。
他看了温廷泽手里的灯笼道:“追过来干什么。”
温廷泽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吹灭了灯笼,刚想走到池方身边,就听见池方道。
“既然两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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