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是个了不起的模范大善人。”听着有点像津美纪,那也是个“了不起的模范大善人”。伏黑想。如果津美纪死了。他想。如果死的是津美纪。“所以她死了还真是让人松口气。”走在建筑物阴影里,背对阴霾中惨淡的光,你笑着说多谢啦。因果报应从来不公平,好人枉死坏人长命。如果刚才告知的,是这家伙的死讯。伏黑想。“不过总觉得该死是我才合理。”你耸耸肩,迈了一大步从石阶上跳下来。“有冰。会摔断脖子的。”瞥你一眼,伏黑说。耸耸肩你扭头问,咱们是不是见过啊。伏黑说没见过。住漂亮的大房子,睡很软很舒服的床,晚餐后还有点心和糖。记忆模糊的像汽车露天影院粗制滥造在投光,有氛围有心情,梦一样一睁眼只剩下概念,别的全都忘精光。好像坐在过车里等,好像去吃过三层盘子装的小蛋糕。好像第二天又来了两个孩子一起度周末,去动物园去买新衣服去快餐店喝奶昔吃汉堡,晚上坐在长绒地毯上打电动直到稀里糊涂都睡着,“被我姐千恩万谢接走回家之后还恍惚呢,假的似的。”捏着金属罐,翻着眼瞪着天看,你说手提袋打开,睡衣内裤小裙子小衬衣小袜子小拖鞋小牙刷,一件一件掏出来,又一只新崭崭的托特包拉开,新裙子新鞋新书新玩具,一样一样摆出来。我姐苦着脸问我有什么有什么要和她说。我说第一天晚上自己睡客房被敲了两下门,我说‘请’,然后那个人倚着门框站,要我摸枕头下面。枕头下面有块巧克力。我说刷过牙了,他说偶尔一两次没关系,要我赶紧吃完早点睡,别把蛀牙虫吵醒,“超级甜,白巧克力。挂着嗓子,从舌尖牙缝一路黏到肚子里,甜到第二天睡醒。”饮料瓶发出声吱响,你说姐姐问我然后呢,我就告诉她那个人就关灯关门走了啊,姐姐松了口气又问我那讲这个干嘛,我问我姐所以他为什么没碰我呢,“他没碰了我睡衣下面,也没要我碰他睡衣下面。为什么?”你说所以他为什么不碰我,我想要那个人碰啊!“反正话都没说完她就已经开始哭了,边哭边抽我耳光。挺用劲的,耳鸣眼花脑子里嗡嗡响,人都被扇倒。真的和漫画里一样被抽到趴在地上抬不起头,每天好像演连续剧一样超级夸张全是哭全是冲突。“哭着骂我不知廉耻啦,天生就该去卖啦,她的人生就被我这种东西毁掉啦。”空着手一拍大腿,你“啊”了一声说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才什么都记不住,“不开心的时候人是会忘掉的,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惜了我擅长记仇,该忘的没忘,不该忘的全忘。“你很闲么?听这么多家常废话,都不会心烦头大的么?”你转头做了个鬼脸问。伏黑正低头发信息,犹豫要不要再致电问询,“随便你讲就是了,我没听。”“——把我吃完的煎鱼端走了。她就一边盯着我一边啃鱼刺,一根一根一截一截剔下来嚼碎了和饭一起咽。我问这是在干嘛啊,我姐说钱紧得省着点,鱼只够买一条,给你吃你长身体。我说不吃也可以真的不吃也可以,她又一边咽一边说工作好危险买条鱼的不容易。我说这只是二百九十五円含税能买两条的サバ而已,她就又开始哭。嚎啕大哭,哭到鱼刺卡喉咙里又去卫生间催吐吐一晚,边哭边吐。”自贩机咣当响了声,你弯腰捡起罐热饮摇晃两下,“おしるこ四百八十円。”话音听起来像苍蝇像蚊子像在耳边嗡嗡吵。如果津美纪死了。伏黑想。如果死的是津美纪。津美纪还在埼玉,津美纪很安全,津美纪身边有咒术师监护。下意识攥紧两手,伏黑想。如果死的是津美纪。伏黑想,是不是该打个电话给医院,再确认一下。罐头金属盖吱嘎了声,端起饮料啜了一小口,你说死亡是解脱,为她高兴,我都不难过,我真不是个东西。怪病诅咒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有人昏迷不醒,有人竟然能大言不惭到这种境地。伏黑想。津美纪没事,津美纪还活着,津美纪有一万种可能静悄悄的死在某个时刻,无人知情。如果死的是津美纪。“宣战的诅咒师不会偿命了。”仰起脸望向总监部的高塔,你说要么还是想个法子把夏油杰弄死吧,“这样会显得我不算太没良心。”“别说蠢话,你受刺激了脑子不清醒。”伏黑站定抬手示意沿这条路一直走,一个弯都别拐,正前方第二栋,最高的那栋楼,进去,一层东侧走到底,你是从那溜出来的,自己回去。“你不回去?”举着罐子暖手你边喝边问,“你家谁死了。”“我家没人死。”铁青着脸又指了指后两手插兜,伏黑想了想说如果哪天你遇险,我可绝对不会救。“为什么一个一个都死气沉沉的嘛!迎新都不积极……现在的小孩呐,真的是。”话说的像个实打实的老头子。男人摇头摆尾挥着手乱晃,三两步把自己摔坐进沙发,垮着嘴角做鬼脸。伏黑紧随其后走进休息室,想了想后随手带上门,“全怪五条老师放任那种人成为今年的新生,不是么。”抿抿嘴,对面说人是会变的嘛,高专常年人手不足惠又不是不知道,对于弃暗投明的家伙们当然可以适度宽大处理啦,“而且她俩还很小诶,小时候不懂事,一不小心——”“指的不是那两个枷场。”向前踱了两步走近一点,伏黑说那个年纪最小的,那个小鬼有大问题,“一年前就见过她,也说过话,印象非常差。”抱着两臂点点头,哼哼着“嗯嗯懂了”,这个人一歪脑袋笑了声,“听起来是很差劲呢,那个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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