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全部端到姥姥姥爷的遗像前,供完饭后,几人才开?始吃今晚的年夜饭。
有?了美食,小丫头们很快就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毕竟能吃菜吃肉喝汤的日子一年可能就这么一回呢。
饭后,季兰君给?喜悦喜乐一人发了五分钱的压岁钱,杨宝珍缝了三个荷包,大的绣有?兰草的荷包是给?季兰君的,小的有?花的是给?双胞胎的。
以前喜悦和?喜乐哪里能有?这样好的东西,她们记不得了曾经过年时的模样,但是知?道家里有?客人来的时候,她们不能上桌吃饭,客人只会给?堂哥礼物,她们是丫头,得不到礼物的。
但是娘和?杨姥姥就对她们不一样,不管是红包还是荷包,两人都有?份。
喜悦和?喜乐高兴地把五分钱的压岁钱放进了荷包里,两姐妹凑到一边去讨论这个钱该怎么用了。
季兰君这边拿到杨宝珍的荷包,放在手里端详的一番,“给?两个孩子准备就算了,给?我绣得还这么精致,也花了不少?功夫吧?”
“你不也是孩子,给?你准备和?给?他们准备是一样的。我不会绣其他花样,正好你名?字有?个兰字,我就偷懒绣了个兰草。”
“杨婶你这样一说,倒让我这个什?么都没准备的不好意?思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呢!你准备了我都不收,”杨宝珍先是笑了笑,随即长长叹了口气,“搁在前些年,我也想不到,这辈子还会有?人和?我一起过年呢。”
看见她脸上有?些怅然的表情,季兰君也有?些感慨。
的确,在上辈子,杨宝珍不但没能寻找回儿子,直到她死都是这样孤孤单单一个人。
如果她从出?生就孑然一身那还好,但有?过温暖的家庭,再看着大家离开?,自己变成被世界抛弃的那个人,这种孤单难以言说,她也没有?人可以言说。
季兰君握着杨宝珍的手,说:“没事呢,今年您和?我一起过年,咱们明年还一起。等到以后咱们离开?五里屯,我再帮你打听打听你儿子的下落,有?了期待,这日子才好过下去。”
杨宝珍摇了摇头,“如果你是早十年给?我说这些话,那我肯定还是抱着希望,现在都这把年纪了,这样的日子我就满足了,他已经没消息这么多年,可能是真的回不来了。你别担心?,我早就不会难过啦,他就算真离开?,也是为了解放离开?的,我骄傲还来不及。”
“知?道你能这么想,不管他现在状况如何,肯定会放心?的。”
季兰君或许不了解杨宝珍是怎么说服自己放下的,但是她清楚,一个烈士家属的自豪。
杨宝珍当年无法接受儿子的失踪,和?丈夫执意?去寻找,那是他们对亲人团聚的渴求。
多年的时间让她面临事实,接受再也见不到儿子的事实后,能够释然,那是再好不过的。
待到稍晚一些,原本安静的村子里响起了广播声。
现在不像后世一样有?诸多的娱乐手段,受限于科技的发展,大队里在除夕夜里的庆祝就是一起听广播,听完以后,再一起放鞭炮,这个年就算跨过去了。
季兰君本来是不打算参加的,但想了想,现在这个时代还是不要被人揪住小辫子,给?两个女儿穿得厚一点,叫上杨宝珍一起去听广播了。
广播听了一宿,鞭炮放完,她才带着眼?睛都睁不开?的喜悦喜乐回家,这个除夕,算是这般平淡又不一样的过完。
从去年开?始,“革命化?的春节”被各个部门所推行,供销社在过年的时候也不放假。
休息了除夕那天,季兰君又回到供销社去上班,下班后,带着孩子去李有?才家串了门,今年过年她就没有?其他打算了。
一直到了初八,服装厂的大师傅周楠才来找她,说了去帮忙的事。
“你们毕主任那里我们已经和?他说好了,供销社这边人手忙得过来,你到时候就去我们厂里面,和?我们一起做衣服就成,要是你打算在厂里住的话,可以带着孩子一起去,不过我们那里只有?一张床了,带两个孩子可能有?点挤,你看看能不能让家里人帮你照顾另一个。”
虽然这个和?先前说两个孩子都能带过去有?些变化?,但季兰君还是很感谢周楠的安排。
包吃包住,还有?足够的报酬,她帮忙一点也不亏了。
“要是那边挤的话,我就不带孩子过去了,反正服装厂就在镇上,我回家也累不到哪里去。”
“都看你,我主要也是怕你跑来跑去不方便,厂里比供销社这边还是远一点,而且现在三天两头下雪,路也不好走?的。”
“没关系,我都习惯了,而且现在孩子都是让邻居帮我看着,我要是几天不回家,那俩丫头恐怕不习惯。”
周楠迟疑了一下,“邻居?”
“哦,”季兰君说,“我爹娘去得早,离婚以后是自己带着孩子,平时都是邻居帮我看着呢。”
她这话说得平静,但是内容对于周楠来说无异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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