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事来,立刻转头看向施菀。
施菀已经坐了下去,一手撑着石桌,没发现他的目光,只静静看着那叫花儿的姑娘。
绿绮当初是母亲选到他身边的,很长时间,都是给他准备的未来的姨娘。
他不知道施菀当初如何看绿绮,现在又如何看这个和绿绮有几分相似的姑娘,但想来不会是很欢喜的态度。
“不必看容貌,本分勤快就好,先签一年契约,做一年工后,去留随意。”他转头回答,随后吩咐长喜:“你细问她们品行,多选几个也无妨。”
“那这姑娘……”长喜有些拿不准了,他本来一眼就相中她的,但公子说不必看容貌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不要太好看的?这姑娘因为长得像绿绮,倒确实算长相标致。
陆璘看一眼那叫花儿的姑娘,说道:“年龄小了点,选稳重些的吧。”
说完就转而到施菀面前道:“施大夫,有什么事,进去说吧。”
“那这里……”
“这里交给他们就好。”陆璘立刻说,有些急于表示自己不在意这个的样子。
施菀挂念着杨府的事,点点头,站起身来,与他一同往屋内而去。
到了屋中,院中声音依稀传来,陆璘让她先坐,随后看着施菀神色,将门关上,坐到她对面,随后问:“怎么了?”
施菀将在杨家的事说出来,然后分析道:“杨夫人还提到了大人,我总觉得她那些东西是徐家人送的,徐家人送这么重的礼,是为什么呢?会不会杨大人已经被他们买通了?那大人在县衙中如何做事?又怎么去查徐家?”
陆璘沉眉思索片刻:“你猜的是对的,徐家应该还没意识到我想查他们,他们突然给杨家送礼,大概是杨钊给他们通风报信,他们一是谢礼,二是贿赂。”
“通风报信?”施菀吃了一惊:“这杨大人……他是站在徐家那一边的?那……”
她不知道官场的事,但也能猜到杨钊与徐家勾结,陆璘只是个知县,又是从京城来的,对此地不熟悉,怕是很难去对徐家怎么样。
陆璘却是沉声道:“杨钊既给徐家通风报信,徐仕想必已经在做准备,所以我也不必再等,马上着手查他。”
施菀忍不住问:“所以,就算杨大人同流合污,大人也是一定要查徐家的?”
“要不然呢?”陆璘反问,“徐家如今已是一方恶霸,将安陆地方官员买通,就算有立志为百姓请命的知县到此,也拿他们无可奈何,但我却不一样,我不是寒门出身,我有个做副相的爹,人人都说我仰仗我父亲的保护,而事实也确实如此,所以就算我输了,也可以留得性命、留得官职,我当然也是清查徐家的最佳人选。”
施菀微愣,随后明了地笑了笑:“大人的为人,我清楚,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也是在所不辞,毕竟我是安陆人。”
陆璘突然觉得一种振奋从心底涌出,当他说出心中想法时,他在乎的人说的是“我清楚”,还说“在所不辞”,而不是反驳、斥责,说他书生意气,不懂为官之道。
父亲,母亲,兄长,所有人都要他听从家中的安排,步步为营,做上宰辅之列,巩固陆氏家族的荣耀,却从不问他是不是愿意做这样的宰辅。
陆家是书香门第,是名门望族,但陆家的存在,却只是为了荣耀吗?
“我倒的确有事还要劳烦你。”他敛下情绪,说道。
施菀问:“什么事,大人请说。”
陆璘说:“我改变了主意,想迅速清查徐家,所以需要有苦主来告徐家,两天后就是放告日,我想在那天收到状告徐家的诉状,我自己帮他们写一封诉状,你替我誊抄,别让县衙看出是我的字迹。”
施菀很快道:“但看那些女子那天的样子,她们并不会去状告徐家,她们不觉得能将徐家告倒,而且还要吐露自己在杨柳店卖身的事,想来也确实为难。”
“所以我想,让许珍娘的丈夫来告,他是个桀骜而有胆气的人,若让他知道有这样状告徐家的机会,又知道他妻子已在杨柳店卖身,他一定会答应。”陆璘说。
施菀却犹豫起来,担忧道:“大人的意思是,背着珍娘,将她卖身的事告诉她丈夫?这不就是……出卖她?她肯定不想这样的。”
当时许珍娘还交待过,不要将她在杨柳店的事张扬出去。
听她这话,陆璘却是肯定道:“她们想的便是继续在杨柳店这么做下去,但这是长久之计么?她丈夫也不是傻子,迟早要知道,我宁愿背叛她的信任,也要按这条路去试一试。她丈夫是被徐家庄子上的管家打断腿的,至少以强权欺凌良家妇女,和故意伤人这两条罪名是成立的,我可以直接将那管家和他儿子收监,如此受徐家欺负的人便知道,恶人是真有可能被关押,他们也会愿意来县衙一试,到那时便能对徐家进行大清查,这件事就迈出了第一步。”
施菀明白过来,这就是书上说的:做大事不拘小节吧。
珍娘不愿意,那就不管她愿不愿意,只要能开始查徐家……这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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