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装出生气的模样,而后转身往屋内走,坐在桌前倒了?杯茶。
江陵跟在她身后,行至房门前,便站在了?门口。
“阿姐,我不问?了?,我……已经确定你的心意了?。”
她笑着?朝他摆了?摆手。
“进来呀。”
他迟疑一瞬,徐徐走至她身前。
她牵着?他坐下,道:
“你不用问?了?,我讲给你听。”
她将新得来的剑魄放在他手中,一五一十同?他说起了?今日之约。
“妖王?”江陵讶异道,“剑魄怎么会在她那儿??”
她挑挑眉:“六界异志本就是写尽奇妖的,妖王在其中,我一点不觉得奇怪啊。”
他摇摇头,否定了?她的话:
“剑魄同?玉凌烟有关,那必然与陆离脱不开干系,可陆离与她……是死敌。于情于理,玉凌烟当初都不会把剑魄给她。”
“难道他骗我……”谢扶玉一怔。
“没这个必要。他既然想利用你找剑魄,必然有他之所?图。”
江陵垂下眸子,斟酌着?其间的利害关系。
他猛然想起初次见林中鲛人,谢扶玉中套时,曾遇见了?妖王身旁的鸟儿?。
“等?等?,你说你母亲与陆离帝君是死敌?这是怎么一回?事?”
在画卷中闪回?的那些记忆碎片里,她分明觉得,陆离与江山月更?类似一种竞争合作?的关系。
若是死敌,那时为何容许江山月踏足神?界,再安然无恙地离开?
江陵抿抿唇,看着?她略显疲倦的神?色,贴心道:“他们的故事很长,我慢慢讲给你听。”
窗外不知何时落起了?小?雨,雨打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谢扶玉窝在江陵怀里,看着?窗外细雨。
她形容不出如今是怎样的感觉,也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好像内心被填得满满当当,不管不顾明日究竟是否会发生何事。
宛如一个人的末日,又像是一双人的新生。
江陵的声线娓娓落在耳畔。
水中望月(三)
“阿姐知?道的, 世间万物,都有其寿数,可唯有一人, 能得以永生。不是姜萱那种灵魂不灭,需受轮回折磨,而是可以在六界常常久久地存活下去,纵观天地万物。”
感情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他想。
他听着窗外的雨落,嗅着潮湿雨气和怀中女子的体香,第一次愿意毫无芥蒂地将他的身世向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子全盘拖出。
并且他始终相信, 她绝不会像旁人那般,视他为异类。
“你说的那人……可是神族的帝君,陆离?”
“是。”
他轻声道, 将她环得更?紧了些,
“六界之?中?, 几乎人人向往长生, 有的人会尽力?去做,譬如修炼;有的人,则不愿忍受漫漫修习之?苦,想走一些捷径,而得以永生的陆离本人, 就是唯一的捷径。”
一个猜测隐隐在谢扶玉心头成型。
“想走捷径的, 该不会就是你的母亲吧……”
她微微偏过头来, 看着他那对漂亮的锁骨。
“是啊, 就是她,彼时她还不是妖王, 也不是什么少主,只是上一任妖王的王姬。”
“为什么要?推举那个废物当少主!他论计谋不如我, 论灵修,便更?不如我了!”
彼时的江山月站在母亲面前,不忿道。
“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的弟弟,你既更?有才能,便该多多包容小景,你们?姐弟俩,就该相互扶持才是。”
一向温柔的母亲第一次驳斥了她。
她的母亲也是一只极美的赤狐,狐狸的美貌不会被岁月抹杀,只会沉淀得更?加动人。
两人的眉眼明明如出?一辙,却是各执己见,互不肯让。
“纵使你弟弟承袭了妖王之?位,你也是天山雪林的王姬,一人之?下?而已。”
江山月凝着她的母亲,第一次觉得眼前的女人竟如此陌生。
她明明很疼自己的。
每每有金银珠宝美酒佳肴,都是先?让自己挑了去,才会分给江山景。
怎么在王座一事上如此执拗?
若是自己事事不如他也就罢了,可偏偏自己哪里都比他强!
一人之?下?而已?
可她为什么要?做这?个一人之?下??
“我……”
她本还想辩驳,母亲却再?次打断了她:
“你不必与我争个高下?,这?件事情?,我并没有插手的余地,是你君父和其近臣商议的结果。小月,你仔细想想,家?中?何时亏待过你?”
江山月把没说出?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是啊,她明明知?道,自己只敢来找母亲说这?一切,若是去找父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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