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现?在是不是使不得?一点?招式啦?”
师父自然不会不识拂华剑,怎会被剑光吓到。
主动先走,她是故意的。
撞到石狮,她也是故意的。
“摇光”先前对她多?加照拂,做戏要做足,势必不会对她不管不顾。
“摇光”捂着手臂,有气无力地倚着底座:
“徒儿,你这是何意?”
“师父。”
谢扶玉放柔了声音,弯腰拍了拍他的脸,
“你是不是在海底住久了,根本不知道,我师父早就魂飞魄散,死在了十年?前。”
从她听见那声熟悉的轻唤时?,便知这里不过是为她量身?而造的一处幻境。
可幻境终究只是假的,这人终究不是师父。
纵然样貌能变幻得?一模一样,也没有摇光万分之一的风姿。
比方说,师父从不会为她试探这些微不足道的机关。
师父只会见她被坑得?鼻青脸肿时?,一边嘲笑她,一边鼓励她站起来。
可师父也会因?她的一句话,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那也是她此生?最后悔的事。
“你可你心里最念着的人,明明就是摇光!一个大活人,这么?多?年?过去,难道没有旁人了吗?怎会对一个死人念念不忘!”
谢扶玉没理会,只冷冷讥讽道:
“真是只愚蠢的海底灵物。”
那人闻言有些恼,可现?在她为刀俎,自己为鱼肉,只得?想办法转圜。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能恩将仇报?”
她嗤笑一声:
“你救了我?那是你躲在暗处时?,瞧见我已察觉此处有异,知道这些机关,不足以伤我根本,不如卖我人情?,让我全心信任你,好跟你走到门后面去。”
“所以,门后到底是什么??是身?死魂消,还是永不得?出?”
地上的摇光被她彻底揭穿,干脆一言不发?。
两?人僵持许久,“摇光”终于开口:
“姑娘聪慧慎思,在下佩服。只是这么?长时?间过去,纵使我没能得?手,姑娘不妨先想想自己的朋友们?。”
江陵和灿灿
谢扶玉心底划过一丝燥意:
“那便无需废话了。”
拂华瞬时?自剑鞘而出,快得?几乎能够肉眼可见割裂海水的痕迹,旋即直直插入他的胸前。
那人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血液缓缓流出,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便这般轻易地被她取走了性命。
拂华从胸前抽回,在水中带出一条渐渐飘散的红色丝线。
那人阖上眼睛,终于缓缓现?出原身?。
“鲛人,没落的远古神族,擅识人心,擅幻形术。”
她所处的这片海水开始翻腾,波动,直至分崩离析,最后,落在了一模一样的场景前。
她刚站稳身?形,却看见江陵的一只手已经放在了那水晶门上,身?后还跟着与自己容貌一模一样的人。
“不要开!”
她一个闪身?,执剑从石狮这端飞至另一头,毒针纷纷从石狮口中射出,她飞快掠过的同时?,用剑一一击落。
片刻,便来到江陵身?前,一把拉过他的手腕。
她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
许是用了灵力,她微微有些喘息,但仍定声道:“不要开。”
她本以为江陵骤然见到一模一样的两?人,难免会有些错愕,谁料他深深地望着她,弯了弯眼睛。
“你终于来了,阿姐。”
碧海深处(四)
“你, 你知道?”
既然知道是冒充她,为什么还要跟来?
她有些?不解。
江陵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望着眼前的水晶门?, 意味深长道:
“阿姐不好奇这门后究竟是什么吗?”
两人近日相?处的默契,让谢扶玉当即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下一瞬,剑锋便抵在?了另一个“自己”的喉上。
剑身还带着出鞘时的铮然之音,微微震起周遭的水波。
“我知道你是鲛人族,你们?把我们?分别引到这扇门?前,目的究竟是什么?”
那人一言不发?, 只凝着她的剑尖儿,极力遏制着自己的害怕。
谢扶玉将先前那条鲛人身上拔下的鳞片丢给她,道:
“人死方?可破阵, 我既已出现?在?这里, 你应当明白, 我可从不手下留情。”
她把剑往她颈间?又靠了靠。
万物的本性皆是如此, 若是陡然死亡,反倒比提前预知更坦然些?。
一旦知道自己的命,握在?一个杀伐果断之人手中,便会天然地?从心底滋生出恐惧。
能克服这种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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