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拿女儿没有法子,对着李氏抱怨:“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磨人精。”
“绵绵多乖啊,你别老说她。上头人多又杂,她一小姑娘,不愿去就不去吧。”自打儿子中了秀才,李氏说话做事越发的温和起来。
冯氏把张妈妈和白蒿留下来陪着绵绵,自个陪着大嫂家母子去了文昌阁。于阁老已经松了口,同意儿子明年下场科举,她得提前多拜拜魁星老爷才好。
绵绵来钟灵寺很多次了,所以轻车熟路的带着张妈和白蒿三绕两绕的来到大殿后头,这里建了一些凉亭水榭来供香客们休息。
不习惯
她四处观望着,正准备找个人少的地方,突然听到有人打招呼:“绵绵,这儿……”
是福金!
绵绵高兴的跑了过去,先是给福金娘见了礼,才坐到福金身边:“你们来的可真早,还能在这占个座。”
福金笑道:“那当然,我娘为了烧头柱香,昨天就来住下了。”
绵绵听了心里咂舌,这也太虔诚了。
福金娘郑氏看着闺女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气的都想骂人了,她这么费心费力的是为了谁?
过完年闺女都十六了啊,这婆家的影子都没瞧见,再耽搁下去就成老姑娘了,到时候更不好找婆家。她这个老母亲心里的苦闷,别人怎么知道?
郑氏心里虽然苦闷,但对着绵绵还是很和气,吩咐丫鬟又倒水又给拿点心的。
绵绵让白蒿把筐子里的点心也拿了出来:“伯母尝尝我做的点心。”
“哟,这桃花酥看着跟真的一样,你这孩子还是那样的心灵手巧。”郑氏原本不饿,但看着绵绵带来的点心精致小巧,忍不住每样尝了一块。
福金对桃花酥很感兴趣,拉着绵绵的手问她做法,等绵绵一一说完了,她掰着指头又复述了一遍,然后笑道:“好像也不是很难,回家以后我一定好好试试。”
看到闺女还是一味的只知道吃,郑氏有些痛苦的捂了捂脸。
这时,福金突然指着远处说:“绵绵,你瞧那是不是你娘。”
绵绵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笑道:“真是我娘呢,你这小眼神还挺好使。”
“不是你说的吗?小眼聚光!”福金笑嘻嘻的回道。
说话间,冯氏几个已经过来了。
这几年因着绵绵和福金的交情,两人也比较熟稔,冯氏便直接带着人进来了。
然后指着李氏和玉达道:“这是我大嫂和大侄子。”
玉达看着亭子里都是女眷,心里十分的不自在,但还是强撑着行了礼然后退到了亭子外头。
看到举止有度的玉达,郑氏心里一动,笑着问道:“这就是绵绵常提起的大堂哥吧?听说去年刚中了秀才,年纪轻轻的就是秀才老爷,还真是少年英才呢。”
李氏连忙谦虚的摆了摆手:“哪有哪有,就是运气好而已。”
冯氏是知道郑氏在给福金相看一事的,这会听到郑氏这话,总觉得别有深意,笑着说道:“不是我向着自家人,我这侄子啊虽然年纪不大但性子最稳重不过,我常说家里的宽哥儿,要是能有他堂哥一半稳重就知足了。”
“稳重好,我就看不惯那些仗着有几分歪才就浪荡不羁的年轻人。”郑氏笑道。
听了郑氏这话,李氏笑道:“哎呦,真是难得有人夸赞我家达哥儿,我们小门小户的打小见识少,这孩子又有些腼腆,好些人都嫌他无趣呢。”
“各花入各眼,我瞧着你家哥儿就很好。”郑氏别有深意的回了一句。
回去的时候,郑氏看着绵绵要跟女儿摆手作别,直接拉着她的手说:“我看你们那车挺挤的,你干脆坐我家的车回去吧。反正离的近,到时候把你送到家门口。”
冯氏若有所思的应道:“正好我嫌车厢里太挤呢,那就有劳沈太太了。”
等沈家的马车走了,李氏还有些纳闷:“这个沈太太怎么看上去怪怪的?”
冯氏忍不住看着她笑了起来:“大嫂还没瞧出来呢?”
李氏睁大眼:“瞧出什么啊?”
冯氏往玉达的方向看了一眼:“人家怕是相中你儿子了。”
“怎么可能,人家沈家什么家底?”李氏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这两年红薯作坊越做越大,陈大的身家也跟着水涨船高,前年就把家搬到了县城里。如今李氏对县城的一些富户也是如数家珍。如今的沈家虽然比不上前几年那么辉煌,毕竟富裕了好几代。福金家又是沈家嫡枝,家底比陈家不知多了几倍。
而且福金的父亲也是秀才,这么一盘算,李氏是半点心思也没了。
冯氏莞尔一笑:“可不可能的,等回家问问绵绵不就知道了。”
刚坐上沈家马车的时候绵绵还真没多想,但走了没一会儿,郑氏就开始拐着弯的打听堂哥和大伯家的状况。绵绵又不是真的小孩子,怎么会听不出她的话音?斟酌着把大伯家的状况现状说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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