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但凡是周人,都听说过梁羡的大名,并非什么好口碑的名声,而是昏庸的名声,加之梁羡主动同意与狄人的婚事,梁羡的名声更是传得腥风血雨,这令太子彦不得不防。
因此昨日见面,太子彦只是与梁羡说了两句话,试探试探梁羡,但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太子彦道:“如今再见梁公,梁公有勇有谋,且在不知子彦身份的情况下,肯于出手相救一个膳夫,足以证明,梁公绝非歹心求荣之辈。”
梁羡:“……”太子太会夸了,夸得我直不好意思。
太子彦一身正气,言辞诚恳,这让满口胡诌的梁羡头一次感觉有点点罪恶。
太子彦道:“如今外面都是北狄人,柳宫中可以随意走动的寺人宫女,亦全都被北狄收买,子彦便长话短说。”
梁羡道:“太子请讲。”
太子彦压低声音,沉声道:“北狄能攻陷柳国,霸占柳宫,其实并非出其不意,兵力强盛,而是因着……柳国有他们的细作。”
内鬼!
果然是内鬼,与梁羡想得一模一样!
梁羡之前就在考虑,柳国虽然弱小,但他就在周天子的边上,北狄人是有多大的胆量,才会孤军深入,直插大周的心窍?就算他们占领了柳国,也会损兵折将,还会面临辎重不足,战线过长的各种危险,实在不划算,走错一招,便会全盘断送,简直是上赶着送人头。
但柳国若是有狄人的内鬼呢?
太子彦道:“此内鬼早已投靠了狄人,通敌卖国,撺掇柳君离开都城大本营,并且打开柳国城门,一路迎接狄人入柳,不费一兵一卒,霸占整个柳国!此人便是……”
梁羡已然猜到,幽幽的接口道:“柳国的太宰!”
“无错,”太子彦拱手赞叹:“梁公果然聪敏通达,猜的无措,便是柳国的丞相!”
是白清玉的舅父!
柳国丞相撺掇着柳君做“黄雀”,偷袭梁国和黎国的军队,其实另有目的,便是为了让柳君离开自己的地盘,如此一来,他才好暗地里派人打开大门,迎接狄人。
这一切本是天衣无缝,但柳国丞相没想到的是,他碰到了梁羡!
梁羡不只是破坏了柳国的偷袭,还将柳君和他一并子抓了起来。
太子彦道:“柳相狼子野心,不得不防!”
如今这个柳相,还在白清玉的营地里关着,白清玉因为需要提防黎漫,所以根本没有心情搭理他们。
梁羡眯了眯眼目,自己必须将柳相是内鬼的事情,告知白清玉,让他提防柳相,免得在阴沟里翻船。
梁羡道:“多谢太子相告。”
他说着,又想到了什么:“三日之后,便是成婚之日,太子藏身于膳房,倒是便宜行事,羡斗胆,请太子帮一个忙。”
太子彦道:“梁公有事,只管知会便是。”
梁羡笑眯眯的道:“太子如今乃是柳宫的亨人,想要触碰婚宴菜色,必然易如反掌,届时还请太子……在婚宴的菜色中动些手脚,下一点……蒙汗药。”
太子彦打了一个磕巴:“蒙、汗药?”
梁羡笑眯眯的点头:“这等下作行为,的确有碍太子英明,然大义当前,羡委实没有旁的法子,只好委屈太子了。”
太子彦摆手道:“何来委屈一说?梁公为了大周,都肯答允与狄人成婚,相对比起梁公,子彦这点子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梁羡心里干笑,太子真是个实诚人啊,这样的老实人,怪不得会被当做人质,送到黎国三年呢。
太子彦又道:“今日见到梁公,才知那些道听途说有多可恶,想必是那些伪善小人,为了重伤梁公,刻意编排。”
“哈哈、哈哈……”梁羡尴尬道:“还、还行罢,太子言重了。”
太子彦上前两步,拉住梁羡的手掌道:“子彦与梁公一见如故,如今大难关头,若是梁公不弃子彦这随时引来麻烦的身份,子彦愿意梁公结为兄弟。”
拜把子?
梁羡随口忽悠太子彦两句,没成想反而将太子彦哄得服服帖帖,太子彦这样的正人君子,便是容易轻信他人。
梁羡转念一想,也好,倘或自己与周王之子结拜,等太子彦即位成为周王彦,往后里还有谁敢对自己执拗一声?
梁羡“假惺惺”的推辞:“这……羡身份卑微,实在不敢高攀太子。”
“哪里的话?”太子彦真诚的道:“梁公大义,子彦钦佩不已,只要梁公不嫌弃,往后你我兄弟相称。”
梁羡本就是随便客气两句,当即再不客气,喊得甜滋滋:“兄长。”
太子彦比梁羡年长五岁,道:“阿羡,我以后便这般唤弟亲了。”
“甚好。”梁羡点点头。
梁羡想起了什么,又道:“是了兄长,不知兄长可否与阿羡一个信物。”
“信物?”太子彦奇怪。
梁羡道:“正是,阿羡手中若有兄长的信物,组织起兵马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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