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纪澜此时突然出声纠正,面色不快道,“上个月林煜还来杏林峰求了替药人延年益寿的汤药。”
纪澜身为治病救人的药修,自然不喜这种靠活人采补的双修之法,然而在恃强凌弱的修真界,脆弱不堪的药人几乎都是同样的下场。
纪澜想到这,忍不住看向身边同样带着药人的黎安,表情愣了一愣。
周栩注意到她的目光看过去,也跟着愣了愣。
只见身为主人的黎安,正趴在药人桓殷的课桌上,眼巴巴地捧了一个软枕给他,一脸忧虑地哄道:“桓殷,你一直趴在桌上是不舒服吗?生病要不要请假?还是说困了?不然你垫个枕头睡吧?”
旁边二人听她说完已经惊掉了下巴,然而桓殷见状,竟像是对她的态度习以为常,抬头懒洋洋道,
“吵死了,拿来。”
黎安听完也不恼,顺手就塞了一个软枕在桓殷脑袋底下。
周栩和纪澜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
周栩:我没看错吧?
纪澜:这两个人的身份是不是搞反了?
黎安给桓殷塞完枕头,见他还是一副恹恹的模样,有些犹豫想说什么,就看见学堂外走进来一个头发花白的高瘦老头。
今天第一节 上的是炼药课,教课的是杏林峰的药老。上了年纪的药老为人严苛,一进学堂便板起张脸,原本吵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学渣多年的黎安最怕老师这种生物,只好先乖乖坐回自己的位置。
“翻开手册第三十六页,今天要讲的是丹丸的炮制……”
药老声如洪钟,教室里只能听到他授课的声音,黎安跟着心不在焉地把书翻开。
她还在想刚才那个药人的事。方止是林煜的第八个药人,听纪澜的意思,即便是用上延年益寿的汤药,前七个也没留下命,药人如此脆弱早夭,难道是有什么隐藏的病根?
黎安想着,不由偏过头偷看桓殷。
虽然冲喜那晚过后,自己再没蹭过桓殷的灵力,但不知为何,桓殷的体温总是很冷,皮肤也白得要艳压白雪公主,今天更是一反常态地趴在桌子上,连平时最爱的书也不看了。
讲台上的老头烦躁地絮絮叨叨,桓殷正百无聊赖地捏着手里的软枕,感觉前面的人似乎侧过头瞄他一眼,等掀起眼皮,人又若无其事地转了回去。
桓殷按了下眉心,不太舒服地眯起眼睛。
天极宗这些人为了彻查魔族,似乎在学堂四周设置了许多驱魔禁制,导致他身体里无法稳定的两股真气开始在血液里乱窜。
桓殷太阳穴隐隐作痛,眼底有几分克制的暴躁,他手上捏的软枕,一会儿凝起层冰霜,一会儿又被烫出一个小洞,桓殷脸色阴沉地对枕头念了个复原咒,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啃他的衣角。
他不耐烦地低头,发现是黎安养的那个眯眯眼灵兽,于是表情凶狠地将咕叽抓起来,兴许是用的力气太大,咕叽瞬间被抓得变形,“噗”地一声从肚子里吐出张小纸条。
桓殷愣了愣,无情把咕叽丢在地上,抬头看了眼坐在前面的人,伸手把纸条打开。
【桓殷,你是生病了吗?】
桓殷蹙起眉,疑惑地看着纸条上狗爬一样的字体,不一会儿咕叽又爬过来吐出第二张,
【还是说你脸色差只是因为看起来不高兴?】
后面还有张小的,
【滴滴,收到请回复。】
桓殷:“……”
桓殷不知道黎安的脑袋里整天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但他更不知道自己现在头疼无比,为什么还会配合地扯了半块纸,写上【回复】两个字,然后塞进咕叽肚子里。
黎安坐在前面等得十分着急。
前后桌就是这点不好,上课传个纸条都不方便,黎安等半天没见桓殷回话,不由得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不会传纸条,然后就眼尖地看到咕叽在往回爬。
她正打算去拿,突然有一根竹棍伸过来猛地把咕叽戳翻在地。
“黎安,你起来回答。”
药老一边说,一边严厉地用竹棍敲了敲黎安的课桌。
他在学堂里看了半天,从来没有哪个弟子敢在他的课上捣乱,只有这个金蟾峰的黎安,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三番五次地跟一个药人黏黏腻腻,成何体统?
药老眼神犀利,黎安被他这么一喊,迫不得已从座位上站起来。
“我问你,现有一病患,为蚩兽所伤,缠绵病榻高烧不止,若配丹丸,该首选何种药引兼服?”
药老终身未娶,一向最不喜欢学堂里有男女弟子过于亲近,所以他提问时有意刁难,故意选了下一章的知识。
不过他大概不知道自己高估了黎安,其实她连题目是什么都没听懂。
“该选……”
黎安不知道该现编个什么药名出来,嘴里吞吞吐吐,斜眼看见周栩正对着她偷偷做口型。
什么玩意儿?
“我让黎安回答。”药老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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