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你在吃忘情丹之前,他都不忘找你要一件法器做订婚礼。”
黎安听完都愣了一下:“……那订婚礼,我也送了?”
黎泉看着她,恨铁不成钢地点头。
黎安大为震惊:“我好意思送就算了,他怎么好意思收?!”
桓殷在房间里打坐到半夜,一直到月亮高升,也不见门口有动静。
他坐在床上,看着最近每日都在脚边铺得整整齐齐的地铺,不知怎么忽然心头不爽。少年眯起发红的眼睛微微眨了下,软绵绵的地铺咻地一声卷起来砸在墙上。
躲在床底目睹了一切的咕叽打了个寒战。
桓殷脸色难看,散着头发跟这只眯眯眼灵兽对视一眼,然后听到门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眼神微动,不一会儿,墙边的被子松了松,又自动往床边滚过来铺好。
外面的人此时竟还在推门,桓殷皱起眉毛,赤着脚往门边走,刚走到门口,便听见唰地一声,黎安终于把门打开,她背着月光垂着头,失魂落魄地站在桓殷面前。
他看了一会儿黎安的头顶,见她呆站在原地不说话,臭着脸转身要走,却忽然被人拉住衣角。
桓殷愣了愣,回头看她一眼,只见黎安抬头嘴巴一瘪,忽然对着他的手臂来了一个头槌:
“妈的,气死,老子竟让渣男给宰了!”
桓殷:?
黎安说完,头抵在桓殷肩膀上,打了一个嗝。
桓殷闻到她身上有一丝酒味。
黎安今日在金蟾峰,原本是打算跟她爹聊天熟悉熟悉关系,但是到后来,不知怎么就变成了渣男吐槽大会,黎泉心疼女儿人财两空,气得叫人拿了壶酒发泄,黎安只能一边陪骂一边跟着喝了几杯。
桓殷皱了皱眉,伸出一根手指抵在黎安额头,把她的脸从肩膀上顶起来。
黎安被他冰冷的体温激得眨了下眼,两只眼睛不由自主看着桓殷修长的手指,渐渐有点斗鸡眼,就听见他在耳边冷冷地问,
“谁敢宰你?”
“当然是——”黎安说着举起手,突然有点想不起名字,而且她感觉桓殷说的宰好像和自己说的不是一个意思,“算了,要是下次遇到,我骂给你听就知道了。”
黎安摆摆手,顺便把少年抵在额头上的手指拿下来,她体温高,喝过酒以后手心更烫,拉着桓殷就往屋里走。
然而桓殷站在原地,一时没被她拉动。
他看向被人拉住的手指,“你干什么?”
“睡觉啊,”黎安呆呆地回头,指着铺好的地铺理所当然道,“你还没睡,不是在等我?”
桓殷偏了下头没理她。
黎安喝酒涨胆,见桓殷高冷不说话,自顾自地拖着人往床边走,她时刻谨记千万不能把药人吸干了,目送完桓殷上床,就自己脱了鞋袜钻进旁边的地铺。
桓殷看她在被子里躺得笔直,似乎比平时睡觉还要老实。
黎安察觉到桓殷注视的眼神,偏头跟他对视一眼,略微担忧道:“桓殷,是不是没有人告诉你睡觉应该闭眼睛?”不然他怎么经常半夜瞪个眼睛吓人?
桓殷:“……”
“睡吧,放心,我就在你旁边。”黎安说完,只好把身体转过去,面对面朝向桓殷。
哎,果然是娇弱的药人,一日不陪着,就吓得失眠。
桓殷只见黎安一用奇怪的“小妖精,我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看了他一眼,然后无奈地闭上眼睛。
桓殷:莫名其妙就有点不爽。
他见黎安躺着不动,像一条醉酒的咸鱼,仿佛是困极睡着了,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忽然也有种久违的想睡觉的感觉。
桓殷抿了下嘴角,听着耳边的呼吸声,轻阖上眼皮。
忽然,他感觉右手小指上的同心结似乎被什么扯了一下。
桓殷蹙眉,睁眼看了看地铺上双眼紧闭的女人,以为是感觉错了,于是默默闭上眼睛。
然而不一会儿,他就感觉小指又被人扯了扯。
桓殷双拳握紧,闭着眼没动。
又一会儿,那同心结察觉没有反应,忽然拧成一股麻花来挠他的掌心。
桓殷忍无可忍,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就见地上的黎安睁大眼睛惊喜地看他:
“太好了,原来你也睡不着吗,我也是!”
桓殷:“……”
往常在枕头上撑不过两秒的黎安,今天喝完酒兴奋得有点睡不着。
桓殷忍着一股手痒的冲动,看见她兴冲冲地爬起来,把被子拖近,脸靠在床边和他聊天。
“其实我有点饿了。”
饿了?桓殷古怪地看黎安一眼,辟谷是修道的基础之一,自从不食五谷,桓殷已经很久没体会过饿的感觉,黎安这具身体靠灵力滋养,按理说也不会有饿的时候。
黎安见桓殷冷脸看她,虽然脑袋热热的发昏,还是习惯性的解读出他不想和自己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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