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个小孩儿出了厨房,林菀才感觉手上的活儿终于?顺了手。
她站在案板前, 宽大的衣袖总是时?不时?的滑下手臂,袖口边儿已经沾上不少面粉,李砚看?她笨拙地用手背去捋动衣袖很不方便,便转身回?房间?找了一条襻膊过来?。
他?转到?林菀身后,将襻膊替她系好。
“相公,你好贴心啊。”
她笑盈盈地夸赞他?。
“不及娘子半分。”李砚嘴角也噙着笑,他?俯下身子将下巴搁在林菀的肩上,看?她将月饼放进模子里印上花纹,“要我帮忙吗?”
林菀摇摇头,偏头贴上他?的脸颊,“不用了,相公难得休息,什么都不要做了,等着吃就好。”
“对了,相公,你喜欢吃什么馅儿的月饼?”
“莲蓉?火腿?五仁?还是蛋黄月饼?”林菀指着案板上四个碗里的馅料问他?。
“五仁月饼吧。”,李砚茫然地看?着那些不认识的馅料,“不过我只吃过五仁月饼,娘子刚才说的那些种类,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林菀了然地点点头。
五仁月饼确实经久不衰,她想起以前问过外婆,为什么月饼推陈出新了那么多种口味,她却?独独钟爱五仁的。
外婆回?答她说,那是记忆里的味道,是她年少时?与家人?一同分享过的美味,是根植在她心底对家人?最深的眷恋。
任凭世事?变迁,亲人?离散,五仁月饼都是她记忆中最甜的味道。
林菀清楚地记得跟外婆一起过的最后一个中秋节,他?们分食同一块儿五仁月饼。
那夜月亮很圆,外婆虔诚对月许愿,
“希望我们菀菀以后的日子就如这五仁月饼,甜甜蜜蜜。有人?疼,有人?懂,有人?依靠”
虽然外婆再?也不能陪她过节了,但是如今她有了心爱的人?,也算实现了外婆的殷殷期盼。
林菀抬起左边肩膀,让李砚的面颊再?贴近自己一些,心中满是对他?的爱意,饶是如此近,她似是觉得这样相贴仍不够。
夕阳逐渐西斜,窗外投射进来?的暖黄光线映照在他?眉眼?上,让他?看?上去格外温柔。
她满腔爱意想要对他?倾述,倏尔,她又?凑过去亲了亲李砚的嘴角。
“砚哥哥,我好爱你哦。”
李砚唇角弧度渐深,回?嘬了一口她润泽的红唇,“我也很爱菀菀妹妹。”
一声“菀菀妹妹”霎时?让林菀小脸爆红。
她无端地想起,昨夜他?情动时?在自己耳边的轻喃,她用手肘顶了一下他?的肋骨,一脸生无可恋道:“别叫我妹妹,很羞耻。”
李砚浑然未觉,自己正在林菀的雷点上蹦跶,“还以为菀菀特别喜欢呢?昨夜你唔”
林菀赶紧用手捂住他?的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污人?耳朵的言语。
“砚哥哥”,是他?先前逼着自己叫的,昨夜那样的情景,敌强我弱,她只能由着他?,一声声应下。
如今,青天白?日他?又?喊自己妹妹,她真的好想掐死他?。
——哥哥妹妹
他?怎么这么变态。
这狗东西真是越来?越没下限了,先前温馨的气氛让他?给?破坏个彻底。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清隽舒朗,端方自持的李砚吗?
“相公,你不会被夺舍了吧?”
“嗯?”李砚不解地看?向她,将她的手从嘴上取下来?,“夺舍?你看?像吗?”
“不像。”
“可你以前不这样的。”
李砚问:“我以前什么样?”
林菀回?:“人?模人?样。”
李砚又?问:“那现在呢?”
林菀:“人?模狗样。”
李砚:“”
啾啾仿若被关了许久的鸟,甫一放出笼子就兴奋得不行,林毓怕两人?被街上摩肩接踵的人?潮冲散,只能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
今日的松云县城内热闹非凡,长青街上人?潮如织,沿街商贩个个铆足了劲儿在店铺前招揽顾客,小摊主们则多换上了花灯、字谜等物品,用以吸引路过的人?群。
放眼?望去,整条街上最忙的还是要数那些卖糕点的铺子,只见各家伙计忙得脚不沾地,收银子的、捡月饼装盒的,封口捆扎的
众人?分工协作?,好不忙碌。
林毓从林菀那里得了半荷包的铜板,他?没数有多少?但买些啾啾爱吃的零嘴和?喜欢的小玩意儿因当足够了。
两人?沿着长青街越走越远,一路上啾啾看?上了许多新鲜的小玩意儿,林毓二话不说就替她付了钱。
这还不算完,他?甚至将所有的东西都拿在了自己手中,让啾啾当了甩手掌柜。
真是颇有当舅舅的自觉。
此刻,他?们已经快要走到?街尾了,街尾处的人?流明显比前头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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