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孟砚青这么抱着的时候,陆绪章瞬间被一种强烈的情绪冲刷着,犹如滔天的海浪一般,几乎冲塌了他理智的堤坝。
他的身体竟然无法抑制地颤了下。
他闭上眼睛,低声道:“嗯,我感觉到了,你在抱着我,你是砚青,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无论你是什么人,你都是孟砚青。”
这时,孟砚青放开了他。
在她放开的那一刻,他心里充满木然的失落,但是睁开眼看向她的时候,他目光依然是平静的。
孟砚青从自己的小包里掏出一个蓝色小丝巾:“这是我的丝巾。”
她展示给他看。
陆绪章视线一直落在她脸上,他哑声道:“对,你的丝巾。”
孟砚青拿着那丝巾,灵活长指那么一动,很快便打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来。
陆绪章看着那蝴蝶结,喉结微颤。
这是孟砚青小时候的手法,那时候,她称作“孟氏蝴蝶结”。
孟砚青望着陆绪章:“绪章,伸出手。”
陆绪章便伸出手来。
孟砚青将那丝巾挽成的蝴蝶结放到了他的手心,之后帮他合上手。
“现在我把它放到你手中,不管我是虚无缥缈的仙女,还是怪力乱神的鬼怪,你握着这个,我就会回来,回来和你谈以后,谈将来,谈亭笈。”
她笑着说:“现在,你放心了吧?”
陆绪章动了动唇,之后点头:“放心了。”
孟砚青望着陆绪章:“绪章,我对自己有信心,再世为人,我一定能活得很好,也活得长久。”
陆绪章木木地道:“我相信。”
他握住手中的蝴蝶结:“行,明天晚上,你想吃什么?”
孟砚青笑道:“我想吃北海的仿膳,你请我吃。”
陆绪章:“嗯。”
孟砚青:“那……我先回去了?”
她说完这话,陆绪章好像略怔了下。
他静默了好半晌,才用很淡的声音道:“我送你回去?”
孟砚青摇头:“不了,我自己坐电车——”
她笑着解释道:“我学会坐电车了,不会迷路,现在我很喜欢自己坐电车。”
陆绪章静默地看着她很久,才道:“好。”
于是他就站在这里,站在树的阴影中,看着孟砚青离开。
初冬的风清凉,带着干燥的烧柴味,他看到她的背影淹没在冬日的萧条中。
很久后,他垂下眼睛,视线落在手中那蝴蝶结上。
那是她结下的蝴蝶结,证明着刚才所有的一切不是幻觉。
她确实是孟砚青,可她已经学会自己坐电车了。
她说她有新的人生,她说,那不是过去的延续。
第37章 他永远都会在她面前服服帖帖
孟砚青知道,按照陆绪章的常理来说,她应该跟着他回家,被他小心地照料好,有他妥帖地安排好一切。
但是她并不想。
她飘了这些年,很多事想得已经足够清楚,当尘埃落地,当她拥有了再一次生命,她只想以自己的姿势尽情绽放。
但是现在这一切对于陆绪章来说需要时间。
这十年里,他虽然已经活出了新的状态,但是她明白,自己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可能瞬间把他扯回了十年前,让他十年的修炼毁于一旦,让他重回他青涩的时光。
她需要给他时间,让他冷静,让他接受眼下的一切,让他逐渐对过去那点青春的回忆做出切割。
第二天培训休息间隙,她找上了王德贵,和他谈了谈,问先了解了那房主的背景底细。
王德贵这才交底,这才知道,那房主可是一个有名的,曾是党史上年龄最小的党员,十岁入党,曾经参与过黄土岭战役,平津战役时他就在西柏坡的总部机关工作。
本来他这样的最起码也得授衔一个中将,只可惜五十年代初他私底下用进口楠木来装修这套房子,犯了错误被举报,这事还是当初朱老总亲自过问的,就此没能授衔,仅仅保留党籍,贬到了崇文区的一家工厂做劳动工作。
王德贵:“也就前些年,他才被起复,现在在区委工作,也保留了一些待遇,所以日子还不错。其实这房子他不舍得,好房子,哪舍得贱卖,但是看着这房子就想起这辈子,心里不舒坦,这才要卖。”
孟砚青听着,这才恍然,那金丝楠木太过金贵,但又不像是早些年装的,她心里也是疑惑,如今王德贵这一番话倒是给她解了惑。
当下也就实打实谈价格,王德贵对于孟砚青那所谓的“亲戚”并没多问,都是明白人,不会细问这些,反正人家说要谈价格,他就帮衬着谈。
于是很快,孟砚青便和对方谈妥了,三千二百块,房子的陈设不变,里面一些老旧家具留下,孟砚青可以看着来。
孟砚青对于这个价格自然很满意,她直接交了五百块的订金,约定一周后交齐尾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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