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粲道:“舒坦姐妹几个,夫家不是王家就是陆家,就我定了个没落世家,说的好听是前朝王族,如今子孙没撑起门楣,徒留个虚名。若是他真有才华,我也不说什么,可一个整日懒散度日不知上进的花架子,说不得日后还要靠我家为他铺路,如此郎君如何配得上我。”
她本就是傲气之人,在闺阁中与兄弟姐妹也常比试诗词文章,自觉才华过人,又有这等家世容貌,婚事也该处处和美。但前两些年议亲的时候,姐妹所定都比她强。让她憋了一口气在心里,有意把婚事推迟,如今她已十八岁,再也拖不得,过几个月,等明年开春就要完婚。
谢道粲原也认了命,和家族中说来豫章一趟回去就乖乖成婚,可眼下心里不甘的感觉却越发强烈。
司马引萱那里等人走了,婢女收拾了杯子,轻声道:“我刚才瞧着谢家女郎对翁主的婚事比自己的还上心。”
司马引萱支着腮道:“怎么看出来的”
婢女道:“昨晚就看出来几分,翁主还未发话,她问的倒仔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谢家女郎来相看呢,打量别人瞧不出那点心思。”
“如今还在谢家住着,当心说话。”
婢女道:“这里只我与翁主,外面还有人守着,不妨事的。翁主真是好性儿,也不怕谢家女郎生出别的心思来。”
司马引萱道:“只有心思也不算什么大事,若真能把这事给搅了我倒要好好谢谢她。”
婢女不解,“翁主怎说起丧气话了”
司马引萱笑道:“刚才说的那些全是我肺腑之言,桓温当年娶了皇姑,如今拥兵自重,可有半点忌讳宗室,别人瞧着金尊玉贵,却无半点温情可言。桓启此人一看就是精明过人野心勃勃,这类人我见的多了,最是难以对付。依我心意,就该找个性情温和样貌出众的翩翩郎君,家世差些才好,不敢违逆,处处顺我心意,那日子过得才叫畅意。”
婢女咂舌,想了想道:“公主不是看昨天那个小郎君了吧”
司马引萱笑了几声道:“可惜就是年岁小了些,不然这样貌美的小郎君,若能引得他做裙下之臣,也是美事一桩。”
婢女吓了一跳,赶紧左右看看,“翁主还是注意些好,别真让人听去了。”
作者有话说:
一三九章疏远
第二日卫姌睡的沉, 起晚了些,惠娘来把她叫醒,梳洗收拾好这才去行宫外院书房。如今王府上下人人都知琅琊王看重卫姌, 几个文书更不去为难她, 刚才内侍来问卫姌的时候他们还帮着遮掩。
卫姌坐下没片刻,听说内侍已经来找过, 立刻起身又往偏殿去。
来到偏殿只见门前守着不少人,几个婢女瞧着有些眼熟,似乎是引萱翁主身边的人,一问内侍果然如此。司马引萱前来拜见司马邳, 堂兄妹两个此时正在殿室内私话。
卫姌见门前乌压压等着的一群人,转身去了茶房。她面善嘴甜,很受小宫女的欢迎,于是舒适地饮了回茶休憩片刻,听内侍来叫人添茶,这才又回到偏殿前。
司马引萱从殿内走出,裙踞摆动, 环佩轻响, 一派雍容华贵之姿。
内侍全垂了头,司马引萱也不知刚才与司马邳说了什么,脸色怔忪, 似在想着事,婢女搀扶住她,提醒还要去拜见王妃, 她点了点头, 目光一转, 忽然看见在院子里站着的卫姌。
“卫小郎君。”
卫姌听见她喊, 缓步上前,作揖道:“翁主安好。”
司马引萱清浅一笑道:“不想这么快又见着了,正好,我要去见王嫂,你陪我走走。”
内侍早在前面领路等着,卫姌几步来到司马引萱身边,陪着她往王妃王穆之住处走去。穿行在花园中,司马引萱是个聪明人,回头瞥了一眼,只看司马邳与王穆之两人所居殿室,就知两人并非对外人表现的那般恩爱。
想着她又暗自哂笑,如他们这般出身,婚事全由家族考量,夫妻能否相谐全凭运气,由此又想到自己婚事上来,心里更添一丝惆怅。此时她侧过脸来看见卫姌,心生促狭,放慢了脚步,看见树便问卫姌是什么树,见着凋零的花也要问两句。已经入冬,花园中绿植枯了大半,实在没什么问的了,她又问起了豫章城里的事。
一路送到王妃殿前,卫姌几乎快要被问出汗来,心想这位翁主美则美矣,就是问题实在多了些。
司马引萱含笑看着他,待要进殿时微微抬了手。
内侍与婢女都不动,卫姌微一迟疑,见司马引萱盯着自己,伸出手去扶了一把。
司马引萱眸光流转,袖摆遮掩下手指轻轻在卫姌掌心勾了一勾,若有似无的力道,像是小鱼儿般划过。
卫姌放下手,这回是真吓出汗来,她垂着脸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司马引萱此刻的神情。见人进去,她赶紧转身就走,脚步快的仿佛身后有人撵着一般。
卫姌回到偏殿,颇有些惊魂未定的感觉,刚才掌心的触感并非虚幻,如同挑逗。想着昨日初见,司马引萱就表现对自己表现的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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