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怕卫姌牙尖嘴利再回嘴,伸手一把推搡过来。
卫姌脸色微变,但乐嘉与的手还没碰到她就被斜里一只大手抓住,原来是卫钊来了。
乐嘉与脸色骤白,“疼,疼……”
卫钊擒着他的手轻轻一扭,乐嘉与单膝一软就半跪下来,眼泪痛得彪了出来,“敬道兄,我是你表弟啊。”
乐易博脸色极难看,像是想笑,又有些勉强,软声道:“敬道,先放手,你表弟有什么做错的我来教训,闹成这样不好看。”
卫钊面色阴沉,双眼如电,打眼过来脸上忽然漾起笑,“原来是舅舅来了,我在外头听着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来闹事。”说着他手一松,乐嘉与扑通摔在席上。
乐易博眼皮跳了跳,想摆长辈谱,可对上卫钊冷峻威仪,他实在强硬不起来,要笑不笑的。
卫钊下巴一努道:“怎么让舅舅挤在这里喝酒,到底是自家亲戚,还是去后面宽敞些。”
这话刚才卫进卫姌都说过,乐易博不是置之不理就是立刻翻脸,此时却不敢同样如此应付卫钊,他放软了语调道:“敬道,舅舅如此,也全是为了你好。”
卫姌闻言心猛地一跳。
卫钊面无表情,手一摆道:“请吧,舅舅,表弟。”
乐家父子有些不情愿地缓步从厅堂内走出。
卫进张口欲问,卫钊道:“大哥照顾好宾客,我先去后面处理一下。”
卫进点了点头。
卫钊转头又对卫姌道:“行了,没什么事,先回去歇着吧。”
卫姌清楚乐氏舅父刚才所说的事关重大,小辈插不上手。她嘴唇翕动想说些什么,犹豫着最终还是没张口。卫钊看了她一眼,招手叫来婢女送她和卫胜回去。
卫姌和卫胜离开厅堂,到了院中要分开时,卫胜站定了,小脸耷拉着喊了一声“琮哥”。
卫姌问他怎么了。
卫胜满脸为难,五官皱在一处,流露出哭腔道:“舅舅说的……该不会是我吧”
卫姌也正琢磨刚才乐易博说的话,心中将信将疑。要说桓家真寄养个郎君在卫家,这些年也从未听说过,但若要说没有此事,乐易博说话的样子没有半点作假的痕迹。
她见卫胜脸色不对,挥手让婢女离远些。
卫胜红了眼眶,道:“我和父亲哥哥长得就有些不同,也没有哥哥他们聪明,爱玩耍不爱读书,母亲都说我贴上了毛就像个猴儿……琮哥,你说我是不是处处都与大哥二哥不像”
他说得急了,泪珠都差点掉下来,还倔强咬牙撑着。
卫姌温柔地摸他的头,“舅父胡说一句,你竟想那么远了。谁说你不是卫家孩儿,你母亲怀你的时候我还见过呢。”
卫胜眼睛一亮,“真的”
卫姌点头,好言安抚了两句,把卫胜哄得破涕为笑,这才把他送走。她转身朝小院后门走去,心情不见轻松,刚才和卫胜说见过他母亲怀孕并非假话。倒是卫胜的话给她提了个醒,若说与兄弟几个都不像,并非卫胜,应该是卫钊才对。
她抬头望天,漆黑的夜空,云层厚重,遮蔽了星月,仿佛阴霾沉沉压在人的心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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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章训子
乐氏父子两个由卫钊陪着穿过庭院往内堂走。乐嘉与正觉得刚才被卫钊擒着摔倒丢了脸面, 绷着脸不肯说话。乐易博有意要缓和气氛,碍着长辈的辈分不愿先开口,眼角再一打量卫钊, 见他脸上虽挂着一丝笑, 但浑身威严冷峻,越发让人开不了口。
到了内堂, 乐氏已经备好一桌酒菜佳肴,身后只带着两个伺候的婢女。
乐易博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喊了一声:“二妹。”乐嘉与跟着喊:“二姑姑。”
乐氏朝略点了点头,对乐易博仔细看了一遭, 道:“多年不见,大哥看着也苍老了。”
自乐氏嫁入卫家,与南阳亲属两十多年从无见面,如今见到乐易博两鬓斑白,一身富态,模样与年少时几乎没有一点相似,心下也不由唏嘘不已。
乐易博笑了两声, 见乐氏态度温度, 寒暄几句后,话音一转道:“二妹,敬道是桓家郎君, 你和妹夫难道打算真要瞒着他的身世一直强留在身边”
乐氏刚才和乐易博说到南阳的事,勾起思乡情来,正拿着帕子拭眼角, 听到他这句话, 脸色微微一沉, 声音也冷了下来:“多年不见, 大哥刚见面就是将我儿从我身边夺走”
乐易博道:“这是什么话,骨肉血脉乃是天伦,他本就是桓家血脉,这无论如何也抹杀不去,如今临贺郡公要认回亲儿,于情于理都是应该,你身为亲姨母为何要拦着。难道真不怕桓家一怒之下迁怒卫家”
乐氏沉着脸道:“竟不想这话是从我娘家兄弟嘴里说出来的,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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