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青色幔帐出神好一会儿才慢慢睡着。
深宵魅静,驿舍里一片静谧,蒋蛰和几个侍卫每个时辰轮流换人,休憩时就着外衣睡在旁边的房间,以便及时应对夜里可能来的变故。
沂婴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未曾睡着,各种念头都跑了出来,一时想着借范家之手要带她走的人虽是权贵,但极有可能可能是个耄耋老者,或者是有些什么特殊癖好。她豁然坐直了身体,担心自己落入不堪境地,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的机会难得。如今天下士族都以品级划分,沂婴由北至南千里迢迢一路走来,就想在建康搏个富贵。
沂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股怯意,是了,带出来的金银总有用完的日子,男人不分美丑年纪,只分有没有权势富贵。没有给她挑选的余地,那便看看她的命到底如何罢。
范府的牛车停在驿舍不远处的路边,范琅在车里紧握着拳,手背冒起青筋,对着外面低声下了道令。当即从后方跑来八个黑衣蒙面的壮汉。范琅看了看几人,嘱咐道:“把人绑了马上出来,千万别误伤楼上的小郎君。”
几人应了一声,很快来到驿舍门前,刀插入门缝顶开门栓,一行人蹑手蹑脚进入内堂。兴许是早就收到了风声,内堂内仆役也不见一个。几人很快上楼,避开有侍卫守门的卫姌房间,而是直奔楼梯另一头沂婴的房间,这些全是都白天都打听好的。
范琅坐在牛车里,一时一刻都分外难熬,他平日也只读书文章,定品之后参与家族事务,绑人这类事却是头一回。他心里觉得斯文扫地,但又无法违抗家中长辈的命令,只好盼着快些把人弄出来。
这时一道黑影从驿舍出来,来到牛车前,禀道:“郎君,出事了。”
范琅浑身一僵,“什么事不会是伤着人了”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卫家那个小郎君,脸色都不由有些发白。
侍卫道:“不是卫小郎君,是那个女子,她以钗抵喉,说一定要先与郎君谈一谈。”
范琅松了口气,旋即又厌烦,“恁的多事。”
侍卫道:“我们正要动手的时候,她突然翻身起来,手里拿着钗子,说要先见范家主事的人,若不让她见,她立即寻死也不会让我们带走。”
范琅略一想,虽说只要绑回来便有其他手段驯服那女子,但听侍卫口气,似乎那女子也是个聪明人,还有些烈性。范琅犹豫片刻,事情既已做到这份上,他也不愿意再闹什么差池,于是从牛车下来。
抬脚往前走出没多远,范琅一惊,道:“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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