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要稳住他, 佯作害怕哭泣,“我、我从未去过北面。”
黑衣人“嘿嘿”一笑道:“去了就知,洛阳之繁华, 更胜此地。”
卫姌靠着墙,似腿软站不住,慢慢滑了下去, “我实是害怕……”
黑衣人心痒难耐, 有心要稳住她, 两步迈上去扶住她。
卫姌心跳得飞快, 装作害怕的样子躲闪了两下,让黑衣人挪动,背对厨房门口。男人拉住她的手,见她面色煞白,又怜又爱道:“只要你乖乖听话,定保你无虞,”说到这里,他倒想起正事来,神色一敛道,“你从里头逃出来的时候可可知琅琊王在何处。”
卫姌抖着唇说不出话来。
黑衣人板着脸,正要威吓几句。
肩颈骤然剧痛,一股热流喷射出来,他眼中看见卫姌脸上已没有刚才娇怯的表情,红色鲜血溅到她身前,她飞快后退两步避让。男人慢慢转动脖子,一手要去摸腰间的刀,可稍稍一动,力气就耗尽了,身体轰然倒地。
司马邳从后偷袭,连着两刀都劈在男人脖颈,用力太猛,几乎砍断一半的脖子,血喷溅而出的画面让让人悚然而惊,卫姌身前溅着不少血,血腥味萦绕不去,胸口又是一阵翻腾,她方才已呕吐过一场,现在胃抽痛两下,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来了。
司马邳拿刀在地上黑衣人身上擦了两下,抬头看向卫姌,目光一顿,心中却闪过一个与眼下凶险状况毫不相干的念头:这歹人将他认做女子,倒也并不奇怪。
司马邳将火石取出,在柴禾堆下点火。等底层燃起火苗,他道:“走罢。”
院子里远远传来厮杀声,卫姌对内外两道门都十分担忧,就怕又有人闯进来。
两人从外墙院门出去,墙角处拴着匹马,应是刚才黑衣人留下的,卫姌正要去解绳套。司马邳拉住她,“不能骑。”
卫姌道:“没有马走不远。”
司马邳沉吟道:“周围还有其他人守着,骑马容易被堵,还是找个地方暂时避一避。”
说着他一刀砍断绳索,马撒蹄奔走。司马邳一把拉住卫姌的手,往林中跑去,找了一处草丛茂密地方钻进去躲着。
此处距离行宫后院并不远,可以看见已有一股黑烟冒了起来。
过了片刻,黑烟越来越浓,犹如一条黑龙腾起,几匹快马疾驰而来,骑士全身黑衣,正是刚才同一伙人。这几人闯进后院门,很快又跑出来。卫姌透过灌木远远看着几人,他们似是争吵起来,随后又重新上马离去。
张氏兄弟在行宫中杀了不少人,抓着内侍问琅琊王去处,却怎么也没找着。另一队闯入王穆之所居宫殿的人也扑了个空,王穆之得到棠儿报信,带着婢女侍卫离开。路上遇到逃窜的内侍,说外面有人守着,还有刺客在行宫内索罗,大肆杀人。王穆之闻言脸色一白,见身边侍卫人数并不多,要硬闯出去殊为不智。
侍卫道:“娘娘,那边有空置的殿室可以暂避。”
王穆之犹豫了一下,踞守一处风险颇大,但眼下没法正面闯出去,她只能赌豫章很快就要有人来援,便同意侍卫建议。找到一处偏僻殿室躲进去。
阮珏察觉到宫中巨变,又见内侍四处逃窜,心神大乱,又见并无侍卫来此护卫,不知想到什么脸色阴沉下去。她很快拿定主意,换了一身婢子衣裳,和几个婢子一同找地方逃窜。路上遇到个黑衣人正挥刀砍人,内侍与婢子被逮到的,统统都是砍杀。
那黑衣人看见阮珏一行,大步追上来,阮珏和婢女吓得尖叫,提裙跑着,可那黑衣人已经追到身后。
阮珏大惊,伸手将一个婢女推了出去,又指着王穆之所居殿室方向大喊,“王妃娘娘……在那里……”
黑衣人果然停住动作,回头瞧了一眼,心想这些内侍婢子杀了再多也无用,转身大步走了。
阮珏和几个婢女趁他犹豫的时候已经跑远,一直跑到花木房里,这里到处都摆放着种植的花草,她们几个找地方躲了起来。阮珏惊魂未定,对着身边婢女啜泣道:“我也是没有办法,你切莫怪我。”
刚才被推搡出去的婢女并未被黑衣人伤到,此时脸上没有半丝血色,垂目道:“女郎无事就好。”
几人哆哆嗦嗦躲在一间小屋里,听着外面动静。
张氏兄弟先前还得意,攻入行宫的计划十分顺利,尽在掌握之中,但等了许久都没有司马邳消息,张骥先沉不住,拿刀在殿中一顿砍劈,又听见有人喊起火,出来一看,果然院外一股浓烟冒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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