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慕瞪大了眼睛,像是确定一般,王岳川点点头:“你没听错,而且他那个病已经到晚期了。”
白血病是什么?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难以治好的,可以算得上是绝症的病。得了白血病的人痛苦,身边的亲人也一样痛苦。
“是天生的吗?还是后来患上的?”齐慕问得有些艰难。
王岳川掰着手指算了一下,毛估估道:“四五年前吧,我爸跟思元家有生意来往,那个时候江思辰刚接手他爸的生意,我爸也经常会跟他谈事情,然后就会拿江思辰给我做对比,说什么人家年纪轻轻就已经和老爹并肩作战,让我以后也跟江思辰学习。”
“我那个时候贼烦江思辰这个名字,听到就想吐,家也不想回。”说到这里,王岳川顿了一下:“但结果后来有一天我爸突然就不说了,也不问我在学校学习怎么样,甚至连我的试卷也不过问了,就说只要我好好的就行了,别的他也不强求了。”
齐慕:“所以,他是在那个时候得的白血病。”
“是啊。”王岳川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在替谁叹的:“白血病多难治啊,还动不动就要人给他输血。”
“他们家里那一堆人都验过血了,没有一个人匹配的,只有思元匹配,这些年全靠思元定期给他输血,他才能活到现在。”
“哦对了,”王岳川一说起江年,脸上的不屑都能溢出来:“还有江年那个蠢货,他的血也能,只不过匹配度没有思元这么高,输两次都不一定抵得过思元输一次。”
听王岳川说到这里,齐慕突然想起刚才在走廊的时候,他确实有在江年的手背上看到一片的青紫色和针孔。
当时他还在想那些是怎么造成的,现在看来,应该是经常给江思辰输血造成的吧。
又想起刚才王岳川说,和江思辰血型匹配的是柴思元,那他……
“那思元他是不是经常要给他哥输血?那怎么受得了?”齐慕眉头紧皱,他不了解白血病人的病情是怎样的,也不知道输血的频率是怎样的,只是一想起江年手上的伤,再联想到柴思元身上,心里就有一口气堵着,不上不下。
视线扫了眼训练场,柴思言一直没有停过,别人都在休息,只有他还在练习。
王岳川说:“之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我跟他念同一所初中,动不动他家里人就来学校,把他带去医院,那个时候才多小啊,三天两头输血,就这样思元还要定时参加比赛呢,有好几次训练的时候,我都看他整个人跟张纸一样白。”
难以想象,明明都是自己的孩子,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才会这样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在长达一分钟的沉默过后,齐慕垂眸看着自己的鞋尖,声音沙沙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王岳川笑着‘害’了一声,用手肘碰了碰齐慕的胳膊:“你也别多想,那都是上初中的时候,现在高中了,跟他们不在一个城市,他们也没办法想带人走就带人走了。”
没有办法想带人走就带人走,却可以时不时过来找麻烦,这两次是那个什么所谓的堂哥,那之后会不会是他的父母亲自过来?
“叮铃——叮铃——”
休息时间过去,教练在摇铃叫人了,王岳川跳着站了起来,脚下的轮滑鞋带着他往前了一些:“那我先过去训练了啊。”
齐慕莞尔:“好,去吧。”
晚上十二点,训练终于结束,陆陆续续送走所有队员,再将轮滑鞋整理入架,去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柴思元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坐在长沙发上等他。
看到他进来,柴思元站了起来:“忙好了?”
“嗯,”套上羽绒外套,提上书包,抬头看他的时候,额头前的刘海挡住了眼睛:“走吧。”
窗外夜色沉沉,更衣室的灯基本都关了,只剩门口还亮着一个,柴思元伸手,很自然地帮他把碎发往后扫。
冰凉的指尖落在额头上,仿佛两路电流终于汇通,视线被拨开的那一瞬间,齐慕也坠入在了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里。
齐慕微微垂下眼,耳根有一抹红染了上来,他咳了一声:“那个,走,走吧。”
外面的雪比他下午来的时候下得还要再大一些,晶莹的雪花在路灯下纷飞,时不时有小轿车和自行车驶过,在地上留下深深的印子,再被落下来的新雪覆盖。
司机已经点燃了车随时都可以出发,但齐慕却轻轻拉了一下柴思元的衣服:“先等一等。”
“怎么了?”柴思元回头,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羊羔绒大衣,半截身子在外面,雪落在衣服上特别明显。
齐慕伸手把他往回拉了一把:“今天我请队员们喝羊肉汤,你不在。”
柴思元回想了一下,点头:“嗯,当时去车上拿东西了。”
突然吹起了更大的风,雪全飞在了脸上,于是齐慕又拉着柴思元后退了一步:“他们都喝到了,就你没喝。”
理解到了他的意思,柴思元挑挑眉:“那现在去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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