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少麟从未吃过秦玥做的东西,也想开口讨一份,然而见到那只拿着花细嫩白净的手,却又舍不得了。
他的阿玥应当受尽宠爱,不必辛劳的。
少顷过后,他启唇道:“明年我再带你去猎场那片桃林。”
那些事仿佛已经过去了许久,秦玥故意正经问他:“可还是要我给你做小厮?”
“以后都由我伺候你。”末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阿玥,下个月如何?”
下个月?秦玥双颊微微发烫,不经意地扫了他一眼,转过身将花放进竹篮,“你还是将身子养好再说吧。”
便是这一句话叫戚少麟大为受挫,破天荒地焦虑起了自己的容貌。
从前他一向觉得,身为男子,相貌是最不打紧的。但尝过儿女之情,他就明白,这副好皮囊实在有天大的好处。
询问过御医后,他便开始养身子。膳食自不必说,每日还要去校场练习骑射。日复一日,约莫又一个月过去后他就恢复得七七八八,英挺拓落,又成了恣肆飞扬的侯府世子。
婚期定在了六月初八,大吉大利的好日子。
按照习俗,婚前两人不能相见。日子临近,戚少麟愈发期盼,甚至在书房处理公务时也心不在焉。
庄远送茶进去后,正准备离身时,猝然被他叫住。
“世子,有何吩咐。”
戚少麟思索一阵,招手让他凑近,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听完后,庄远面露难色,“世子,这···不如叫宇哥去办吧?”
戚少麟冷冷觑他一眼,“叫你去就去,啰嗦什么。”
庄远只好硬着头皮应下,出书房后立时叫来一个手下的随从,将事情吩咐给他。
那人倒是手脚快,未过多时就将东西买了回来。庄远翻开看了几眼后,登时老脸一红,连忙呈到世子眼前。
戚少麟挑出一本,面不改色地翻看起来,像是在研读兵书典籍。
这份从容,又让庄远为之肃然起敬。
六月初八,碧空万里,日丽风清。
戚少麟跪拜过先祖,一身喜服悉听父亲教导。
宗祠内,戚旭对儿子正色训导:“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勖帅以敬,先妣之嗣。若则有常。”
戚少麟看着母亲的牌位,一一应下。
京城街道上锣鼓喧天,震天响的动静传到了秦府内。
秦玥看着镜中之人,红颜新妆,连自己都快要不认识。
梳妆的嬷嬷笑着对她道:“姑娘,姑爷来了。”
一抹红色垂下,遮住了她的视线。
秦常锋不是一个死守规矩的人,妻子去世,他便代替着送女儿出门。一路上,他轻声叮嘱,所说的无非都是那些让她勿要忍气,顺心随意的话。
红盖头下,秦玥咬着唇,淌泪答应。
在一片热闹声中,一只有力的大手牵住了她,在她耳边低声唤:“阿玥。”
继而戚少麟牵着她踏入红轿,颠簸着进了侯府。
接下来的一切,秦玥只觉宛如在梦中。戚少麟紧紧牵着她,做完一个又一个繁复的仪式,直到坐到了新房的床沿上,她的心才跟着落了地。
木门一响,有人进屋,走到她身前道:“夫人。”
是惜云。
“世子吩咐了,让我先给你送点东西来,省的饿坏了。”
惜云说完,便将糕点和茶水放在一旁她够得着的地方,遂才出去。
当屋门再次开启时,已是天黑过后。
秦玥敛息听着动静,一双黑靴出现在红盖下方。
在喜娘的吉祥话中,她的盖头被人揭起,那张俊逸绝俗的脸出现在眼前。
戚少麟一改从前,一丝不苟地遵从喜娘的指引,与她喝合卺酒,结发。
礼成过后,众人离去,只余他们二人。
即便没有看,秦玥依旧能觉察到他灼热的视线。
戚少麟目光缱绻,轻声道:“阿玥,你是我的妻子了。”
他说完缓缓靠近,揽住了她的肩。
秦玥耳尖仿佛也被身上的喜服染红,眸光流转,顾盼生辉。他心中一动,低头吻了下去。
唇还未贴上,秦玥不由得撑着他的肩,朱唇轻启道:“你、你的伤···”
戚少麟面露委屈,“阿玥,都已经一年多了。”
秦玥脸上更红,手便松了开。
身上的繁冗缀饰一点点被褪下,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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