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的所有都要振奋人心。秦玥收住情绪,“我爹他怎么会在你们那儿的?”
人人都说他里通外国,他在古禹的消息一出,更是坐实了这一点。
萧洵挠挠头,“我阿父年轻时曾和秦将军战场交过手,他十分敬佩将军的为人,得知他被陷害后,就派人将他请回古禹,也免得他在大梁含冤而死。”
这话乍然听去合情合理,可细细想来却不尽然。以她父亲的性格,是绝不会被“请”去别国的,只是不知道古禹国王对他的敬佩是真是假,会不会叫他依旧安然无恙?
两人缓行一阵,该说的话都说完后,才又策马向前,一路朝西行去。
回京途中,一场大雨骤然落下。
戚少麟一行人因要加快路程,所以全是轻骑前行,并未有马车,因此不可避免地淋了雨。
对于这些经常在外的人,遇上些刮风下雨的天气再寻常不过。他们都是男子,体格健魄,偶尔淋过一场也不碍事。
可这次雨停进驿站投宿的夜里,戚少麟就发起了高热,整个人烧得浑身滚烫,意识全无。
此地偏静,又是深更半夜,寻不到医师。无奈之下,庄远只得心急地叫了个乡野郎中替他诊治。
可喂了药后还是不见起效,到了后半夜,世子甚至还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庄远守在床边,撑着额头打瞌睡时,猛然听到床上人在说话。他睁开眼,以为世子有什么吩咐,连忙上前问道:“世子,你说什么?”
戚少麟眼底泛着水色,双唇殷红,吐出的话含糊不明。
庄远听不真切,俯身凑近他嘴边,只听他嘴里重复地都是一个人的名字:
“阿玥,阿玥···”
(修)
行路无趣,闲来无事时萧洵就喜欢缠着秦玥给他讲故事。
秦玥凭着印象,将她记得的父亲的那点事翻来覆去地讲,连她都觉得快倒背如流了,他却还乐此不疲。
她没忍住好奇:“你怎么都听不够?”
萧洵哼道:“我这身武艺不错吧?秦将军也算得上我半个师父,他的那些事我自然爱听。”
秦常锋当年初到古禹时,萧洵的父亲曾有将他收为己用之心,因此常与他切磋功夫。萧洵趁着这个机会,得了他不少指教,两人也称得上是师徒了。
秦玥笑笑,“那你为何会来大梁?留在古禹岂不是天天能见他。”
萧洵神情淡了下来,默然少时后才回道:“因为我阿娘去世了。她是大梁的公主,常给我讲这儿的风光,所以我想亲自来看看。”
秦玥不想会惹起他的伤心事,稍许无措后,真挚道:“你阿娘一定是个很好的女子。”
萧洵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秦玥含笑不语。在皇室长大,若是没有一位纯善的母亲指引,萧洵又怎能养成这样率直的性子。
见她不答话,萧洵撇嘴岔开话头,“你呢,你是如何惹上那个世子的?”
秦玥脸上笑意淡去,回想她与戚少麟之间的恩怨,如一团乱麻理不清。她远眺着路旁的景色,释然道:“我和他没关系了。”
语毕,她策马挥鞭,一往直前。
萧洵追上去,“诶,你等等我!”
两人作伴,路上的时间也过得快。
十日后,古禹都城外。
秋风萧瑟,吹在脸上如刀割一般。秦玥用布蒙脸抵挡风沙,只露出一双杏眸打量周围的行人景物。
古禹的风土人情与大梁大不相同,少一份婉约含蓄,多了些许粗犷豪放。城墙建筑高而厚,色调单一,有种独特的饱经沧桑之感。
她与萧洵进城时,两人因身着大梁服饰,自然被守城将士拦下。人高马大的古禹士兵说着她听不懂的话:“站住,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萧洵身形挺直,在马背上睥睨他们:“连我都不认识了?”
这副做派倒是和他平日大相径庭,秦玥不曾见过,一时觉得有些新鲜,忍不住多瞧了几眼。萧洵容色倨傲,看上去倒真有了几分皇子的气质,只是那些不耐烦的小动作还是难掩本性。
士兵听他一口流利的古禹话,互相看了一眼,正犹豫着下一步如何时,从城内走出个年纪稍大些的将领。那人肩系暗红披风,威风堂堂,注视萧洵良久后,才不确定地问了一声:“三殿下?”
萧洵的目光从守门将身上移开,见到他后扬唇笑道:“达木叔叔!”
达木曾是他儿时的骑术师父,两人情谊颇深。他翻身下马,朝达木跑去。
三年前那个半大的小子如今已比他还要高了,达木眼笑眉飞,不住地上下端详他。他拍着萧洵的肩膀,不住地赞叹了几句,随后道:“这几年陛下一直很挂念你,知道你回来了他一定很高兴。”
听到这句话,萧洵眉梢的喜悦减去一半,嘴里嘟囔着:“他才不会···”
达木一手揽过他的肩,笑道:“个字长了,脾气还是和原来一样。走,我们先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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