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见弓匕退去,上前躬身道:“小姐大可将这些活计交给小人来办,无需如此劳神。”
薛凌没答,那人又出声喊。她抬头瞅得两眼,伸手将纸包散开,拈起一块,娇声道:“你站近些。”
那男子不知为何,依言近了些,尚不及反应,被塞了一嘴的甜。惊慌间伸手要捂,却是薛凌恰抽手捏在他腕间按下,道:“你当个哑巴,我最安神”。说着狠甩了手。
她刚想到霍云婉大抵是为了那半枚兵符,不然应该不至于如此急切。总而言之,要么今日晚睡,摸黑到隐佛寺去住着,要么就得明儿起早。
两厢权衡,今天已经走了太多地方,还是明日再去。何况隐佛寺里,有老李头,有魏熠……有神鬼佛陀……
最主要是那一方竹林简陋不堪,虫蚁又多,她上回睡的十分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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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1章 庭前月
纵江府也不是个好眠的地儿,到底熟悉一些。许是难得见到薛凌晚间安生在房里歇着,下人捧了些瓜果来。看模样像是从藤蔓枝丫上刚摘下来的,还挂着些许初冬染就的白霜。
她瞧着甚甜,来来回回用了好些,连着晚间在临江仙吃的撑,打了老大个嗝才往里屋走着洗漱要睡。那男子跟的亦步亦趋,直见薛凌伸手解了衣带才幡然醒悟转身退出。
走出两步,薛凌猛地停下手上动作,叫住人道:“你等等,去问问弓匕,就说今晚何时开棺,得了结果早点知会我一声”
她忽记起魏塱今晚要把黄续昼的坟给刨了,白日与江玉枫说着话没往细处想,刚才坐着思量了一阵,只觉黄续昼身上,未必就没蹊跷。
倒不是他死的蹊跷,而是皇帝大可自己涂点蹊跷上去。
以薛凌对魏塱的了解,他若真是不忍心见自己外公死的不明不白,私底下与黄家人商量过,暗中开棺查了便罢。远犯不着将此事拿到朝堂上与众臣置喙,给黄老爷子来个死后话柄。
既然魏塱没那么做,怕不仅仅是与黄家起了嫌隙这么简单。而黄旭尧之死被瞒了下来,再想找个什么理由动黄家,那最好的借口,就是黄老爷子果真被人毒害。
所以魏塱究竟要对黄家如何,今晚黄续昼棺木一开,即可见分晓。
虽结局如何,魏塱明儿肯定也是要在朝堂上说的,但薛凌想起自己早早要去霍云婉处,来不及等朝堂消息传回来。
而皇帝与黄家以后会怎样,也十分值得和霍云婉探讨一二,是以有个风吹草动,能留意着还是早些留意着的好。
她第一回 开口下令,男子脸上闪过喜色,躬身答是去的飞快。薛凌解了外衣躺在床上,本想早些睡,偏一有事惦记,反是难眠的很。窗外夜风窸窣,辗转良久才合了眼。
翌日凌晨鸡鸣还寥寥几声时,她便忍不住去看天时。疏星尚有几点挂着,应不算太晚,但再躺着也难以闭眼,干脆起身换了件舒适衣物,念着一会去了隐佛寺要换僧衣,方便穿脱。
这厢刚系了腰带,那男子无声从黑暗里冒出来吓了薛凌一跳。稳了身子没好气道:“如何。”
男子趴着个脑袋左右轻晃了一下,答道:“此事无有定论。皇帝将外围守的严实,只允许黄家黄靖愢大人兼仵作及御医两位一起。是以究竟如何,府上暂未有消息。弓匕……请小姐稍安勿躁,应不日即有定论。”
薛凌手上摸索着腰带不放,想从魏塱这举动里推测出点啥,无意撅了下嘴。男子未听见答话,试探着抬起头,瞧着小女儿家拱目嘟唇,神秘里带着天真。星月雾色透过窗来,在她脸上流转生姿,华光过处,只觉脱然于凡俗之外。
薛凌终没想出个答案来,恐误了时辰不敢多耽搁,道:“你去备一辆马车,有现成的香烛鲜果也拿点上,没有便罢了,在别院侧门等我。”
江府离隐佛寺还有段距离,来去马车更稳妥些,且此去不必忌讳,备些礼佛之物权当个普通香客就行。
她张口之间,仿若碎了仙缘,男子霎时再将头低下去,退后两步方转了身出门。薛凌瞧着背影离开,觉得有哪里不适,又有点分外受用,好歹这人比含焉趁手不是。
她解了袖里恩怨,心说反正用不着,去了还得多花功夫转手。此行身上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真要有个意外,利器在身反而死的难看。
桌上茶水经一晚搁置再难下咽,丫鬟似乎也还没起。左右走了一圈找不着什么东西能下肚,好在昨儿夜里吃的甚足。就着残茶漱了口,只身走到平时进出的侧门时,一老头已在套马,男子立身在侧等着。
想是说过往隐佛寺去,是以江府遣的马车不比往日要掩人耳目那般寒酸。灯笼里火光微弱,瞧不清车身什么材料,但见其整木雕就自成清香,显不是寻常之物。
马也用的好,这东西薛凌极熟,一点鼻息便能轻易辨别是西北地产出的温血良驹。传言这种马最早是从胡人手里引进,又与汉人的马种杂交,最后得两方之长,长的高大且耐力极佳,常作军马之用。
薛凌瞧过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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