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燃背着包,双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然后迈出了第一步,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跳得这么快,或许是夏天的缘故让自己的脸颊止不住地发烫。
见色起意也好,还是图她什么也罢,他承认,她很漂亮,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他就想靠近她,哪怕是个同桌。
讲台到最后一排,这一节小路,让他感到巨长无比。
一步,两步,姣姣脸上挑衅的笑慢慢变得僵硬,他该不会……
果然,他过来了,他很高,人还未到,灰色的影子已经侵入了她的领地。
姣姣慌了,因为傅时宴的缘故,除了他,但凡有别的异性离自己近一些,她都会下意识地心里慌张,身体僵硬。
大夏天,凉意从指尖迅速向她的身体蔓延,她的骨骼像是被冻住一般不能动弹,额头迅速生出一层冷汗。
没了刚才的神气,她想往墙那边靠一靠,可身子直直地动弹不得。
陆星燃一愣,看着她苍白的神色,和刚才挑衅自己的少女截然不同。
她怕他?
第一次,他这么讨厌自己“艺术”的装扮,定是自己不良少年的样子吓到了她。
陆星燃有些懊恼,内心挣扎了许久,在走道间停留了几秒,最终他坐到了另一个位置。
一座之隔。
“呼~”姣姣松了口气,发颤的指尖渐渐停缓,笼罩在自己身上的那份恐惧也变淡。
早知道就不挑衅他了,若是引发了误会被那个死变态知道,自己又是免不了一顿“酷刑”。
姣姣几乎一年没来学校,家里虽然有私教,但和学校完全不同,来上课的老师看见她都眼前一亮,几乎每节课都会叫她。
他们倒要看看,在家里学习和在校学习的区别。
然后,每节课都会出糗。
下了课,大家都有自己的小团体,说着笑着,不知是不是她想得太多,总觉他们在嘲笑自己。
心慌,情绪低落,逃一样地离开班级。
姣姣被傅时宴欺压得喘不过气,内心深处其实极端的自卑和敏感,甚至变得神经质,她怕别人看出来,所以尽可能的隐藏自己,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体育课,她独自蹲在草坪的角落背对着阳光。
她发泄似地抓着一把草,然后用力连根拔起,草茎划过手掌,鲜血顺着伤口溢出,感觉不到痛,继续抓起一把草,连根拔起。
眼前的世界是灰色的,没有色彩。
一道一道伤痕在她手心展现,血珠顺着茎叶滑落土地,她自虐一般地发泄自己的情绪,心里憋着一口气,既头疼又恶心。
“傅姣?”
这一声,让她一惊。
“自虐要比课上出糗丢人。”
这欠揍的声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眼前渐渐恢复色彩,白色的铁栏,棕色的土地,绿色的草,以及上面仿佛像熟透了的西瓜汁的鲜血。
姣姣没搭腔,起身就准备走。
“等等。”
大掌抓住她的胳膊,温热的温度丝丝缕缕地传来,她下意识地用力抽出手,回头惊恐地看着他。
陆星燃一愣,不懂她为何这么大反应。
“创可贴。”
白色的创可贴,上面是一颗小草莓。
草莓。
姣姣酝酿好情绪,轻轻抬头与他对视,近距离看,他其实并不是阴郁的长相,反而他的眼眸清澈很亮,细密的长睫轻轻颤着,精致的喉结上下滑动,从耳朵到脖子连着红了一大片。
他这副样子,更像是暗恋怀春的小屁孩儿。
姣姣瞥了一眼创可贴,一看就是女生的东西,她不屑地笑道:“关心我?”
“总,总不能看你一直流血。”
姣姣看了一眼周围,操场外面就是校外,以防万一,她不予理会,转身就离开。
“那就去医务室,不仅疼还会留疤。”陆星燃心里别扭至极,怕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又莫名其妙地想关心她。
疼,确实疼。
姣姣眸色变暗,回头冲他厌恶地皱眉:“关你什么事。”
创可贴像一片轻飘飘的叶子,乘着风缓缓飘落,少年看着她孤傲的背影,整个人有些落寞。
疼,真的火辣辣的疼,姣姣紧紧握着拳,吓得心“扑通扑通扑”地跳,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就是傅时宴的人,黑色的车,车窗里闪着光,不出意外的话,那就是摄像机镜头在反光。
不止一次,小学,初中,高一,他都会找人来监视自己,正因为他的那些“狗”,所以才导致自己一直被囚禁在别墅。
姣姣吓得越来越难受,眼前黑晕晕的一片,她站住晃了晃脑袋,“吧嗒”一下,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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