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柠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怕吵架的人,更准确地讲,她不是那种会怕事的人,只要有理的人是她,管他对面是猫是狗,还是什么东西。
这样太过直接的性格其实挺吃亏的,王一娜小时候就担心,长大了也没少叮嘱,让她收敛一点,圆滑一点。
向柠听进去了,她尽量会在外人面前控制情绪,但总有控制不住的时候。
程启言是上赶着找骂的,她原本还想给几分薄面,他显然是不要的,那既然如此,她也不会给他面子了。
“程启言,如果你今天是来嘲笑我或是来给我找麻烦的,不必这样大费周章。”
“我接不接案子,接什么样的案子,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摆架子?”
向柠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说出了这番话。
她一点也不客气,并不小声。
办公室的门没有关,自然被等在外头的领导听去了。
他探头进来问怎么了?
做律师最基本的一点就是要控制情绪。
要理性有礼貌,不管是面对客户还是什么,虽然,程启言并不算是向柠的客户,但对于他这种潜在的“大客户”,还是有话语权的。
向柠被“逮”了个正着,她没有开口,已经做好了被程启言“投诉”的准备。
但事实似乎与她想象中的有些出入。
“我和向律师谈事的声音大了点,没什么别的事。”
程启言三言两语就把人支走了,转头又对向柠道:“抱歉,刚才是我不好。”
他突然的道歉并没有让向柠消气。
这头刚和自己吵,转头又替自己说好话,现在又来道歉,一会白脸一会黑脸的,算什么意思?
向柠不想和他拐弯抹角的。
“程启言,你到底想说什么?”
说什么?程启言有很多话想说,但到底要说什么,又要从何开始,他也说不上来。
男人的眼神变得有些许暗淡。
他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我不想说什么,我只是想让你拿正眼看我。”
时隔半年,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从进门的那一刻起,程启言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向柠的身上,但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拿过正眼看自己。
向柠把他当成了一个陌生人,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除此之外,什么也没了。
程启言很难受,所以,他故意说这样的话来气向柠,希望能获得一点点关注。
向柠一时哑然。
她忽然想起两人在一起的时候。
他们经常吵架,吵架后就冷战了,两人冷战过的最长的记录是三个月。
那三个月,向柠一句话都没和程启言说过,完完全全把他当成了陌生人。
最开始,程启言也不惯着她,冷战就冷战,谁先主动那谁就是狗。
但他没想到,向柠会这么沉得住气。
最后还是程启言先低了头。
其实,在他和向柠的这段关系里,占据主导权的人一直都是向柠。
这一点,程启言也心知肚明。
但每一次的争吵都以他的低头为结局,次数多了,程启言接受不了,他也是有尊严的,为什么向柠就不能低一次头呢?
所以,当她说要回国的时候,程启言没有同意一起回来。
两人又吵了一架,这一次,程启言没有主动给台阶,结果,向柠说走就走,真就一点情分都不留。
不留也就算了,转头就和余远洲结婚了。
他余远洲有什么好的?
当初附中校草评选,最后两个候选人之中,一个是余远洲,另一个人就是他,最后,程启言打败了余远洲,拿到了校草的头衔。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比不上余远洲的地方,但向柠最后还是选了他。
“小柠,你是不是根本没有喜欢过我?”
程启言忽然煽情起来了。
向柠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分手就分手了,分手了的两个人是没办法做朋友的,更别说喜欢不喜欢了,这一点认知她还是有的。
她这个回答倒是没有出乎程启言的意料。
男人自嘲地笑了笑。
“算了,我就不该跟你说这些。”
程启言的手机忽然响了,有事要回一趟公司里。
临走前,又叮嘱向柠。
“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接下这个案子,如果是想和我赌气或是什么放弃了这个机会,那属实没有必要。”
程氏集团的股权案子在圈里的地位不言而喻,如果能拿下这个案子并且打赢,那并不单单意味着高额的委托费,由此带来的名气和声望是源源不断的。
至少,程启言是这么认为的。
今天事情好多好多,抱歉抱歉,只有一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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