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直觉,我觉得祝婉照应该是能感?知到我的存在,甚至知道我的来路,这些话,极有可能是专门给你听的。”
凝禅早已?停下了手里的活儿,认真听殷雪冉讲完。
她本应该震惊的。
但听完殷雪冉的转述后,她心中更多的,竟是一种恍然。
她想到了更多前世的事情?。
去往少和之渊,一把火烧了画棠山的时候,她身?边没有其他?人。明?知她要去做什么,段重明?却依然在此之前被其他?事情?引开?,想开?恐怕便也只有与段轻舟峰主有关的线索了,恐怕前世的他?,直到自己已?经踏入九转天?,成了乱雪峰的峰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父亲的死?,并非意外。
却或许拿到的,还是假情?报。
那么引他?离开?的人是谁?
同一个问题,彼时让段轻舟改变主意,连夜奔赴青柏崖的人,又是谁?
到了一峰之主的高度,平素里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接触到的,这个人却能越过所有人,直接与峰主对话。
有内鬼的事情?,祝婉照应当没有骗人。
这个内鬼,潜伏已?深,位高权重,不仅能影响到一峰之主,甚至还有已?经闭死?关的望阶仙君。
能同时满足这些条件的人,并不多。
但往往人数越少,越是站在山巅,越难查。
殷雪冉一口气说完,深吸一口气,有些忐忑地看向?凝禅:“大师姐,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凝禅将一只手臂按在了手下的替身?傀上,调试角度,垂眼遮住其中所有的情?绪:“等。”
“等?”
凝禅颔首:“等这个内鬼再次出手,也等虞画澜在等的时机。”
殷雪冉有点茫然地看向?凝禅。
凝禅侧脸看过来,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我猜,虞画澜捏着师父的事情?不说,是他?对段重明?另有所图,我们只需要等他?的所图发生。”
殷雪冉听懂了。
但她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所以,这件事情?要告诉他?吗?”
他?指的,自然是段重明?。
凝禅近乎温柔地看向?殷雪冉:“你觉得应该告诉他?吗?”
殷雪冉向?着山下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本就是最应该有知情?权的人。”
凝禅笑了起来:“我也是这么觉得。你说还是我说?”
殷雪冉沉默片刻,站起身?来。
“我来。”
三十九具替身?傀,凝禅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做完,这两年里,乱雪峰被修缮得焕然一新,俨然要超越竹隐峰和其他?峰头,成为合虚山宗最华贵的一隅。
反而是渊山之上,依然保持着最初简单至极的模样,甚至连大殿都?没有,只是将不知是曾几何时流传下来的那几幢小屋修缮一新。
凝禅不是不懂得享受,只是她做完这三十九具替身?傀,就该下山了。
她交付完最后一具替身?傀,再起身?的时候,周身?的气势已?经变得与两年多以前截然不同。
漫天?霜华,又是一年隆冬。
她如此俯身?许久,双臂都?有些僵硬,纵使已?是九转天?,长期保持同一个姿势,也难免劳累。
凝禅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只听得自己周身?骨骼连响,那些原本萦绕压抑在渊山之内的灵息在这一刻,好似终于得到了某种许可,纷纷向?着凝禅的方?向?而来。
刹那间,风云涌动,那些盘桓在山间的灵息漫卷成了一片以凝禅为中心的漩涡。
她只是起身?伸了个懒腰,对于整个渊山来说,却更像是唤醒了整座山峰。
山下的段重明?也起身?,遥遥侧头向?山上看了一眼,然后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拖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殷雪冉好奇地追了上去:“段大师兄,你去哪里?怎么突然要走?”
段重明?走得洒然轻松,说话的每个字却又带了点儿咬牙切齿:“她入无极境了,还要我守这个山?”
殷雪冉眼中带了惊喜,下意识道:“不愧是大师姐!”
便听段重明?幽幽接了一句:“是啊,我拼死?拼活足足给她守了三年山,满身?是伤是血还没吃上几顿好的,勤勤恳恳矜矜业业,到头来也才八荒天?。她呢?做了三十九具傀,一起身?,无极了。”
段重明?深吸一口气:“人比人,气死?人。改天?我一定送她一面横幅。”
殷雪冉:“……啊?什么横幅?”
段重明?:“多谢师妹当年压住修为没有遥遥领先之恩,让我道心直到年方?二十三才摇摇欲坠。”
便听山巅遥遥传来一道声音,两个字:“不谢。”
段重明?:“……”
段重明?:“无极境了不起哦!这么远的声音都?能听得见了不起哦!”
凝禅:“还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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