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设限和才华偏见、天真的理想主义太多了,多到她选择环境科学专业看似不明智却又是必然的结果。
“妈妈,我国著名的文学家鲁迅先生曾经说过,不要去追问事情的意义,因为那大多经不起拷问。”
“鲁迅先生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栾玉女士为此表示怀疑:“我只知道你家著名的妈学家曾经说过一句话,不拷问事情的意义那必然遭受你母亲的拷打。”
“我长大了。你不能在外人面前拷打我。”
“阿序算什么外人。他是你半个哥哥。”
这个时候,栾玉已经将东西理好,一边嘱咐裴竞序开车慢些,一边将他送到玄关那儿。
许听晚也跟在身后送客,她看着裴竞序的背影,脑海中全是那份令人捉摸不透的项目批注。
“他算我哪门子哥哥。”她带有怨怼地嘟囔了一句:“还半个哥哥呢,世上哪有这种专给我出难题的哥哥。”
听到这句话,裴竞序突然站住了脚步,他收回搭在门把手上的手,背身后推,拉开一条缝的门又被重重阖上。
栾玉问他:“怎么了?”
裴竞序单手插兜,视线下敛,语气中透露着无奈:“阿姨,早早跟我闹脾气呢。”
突然被点名的许听晚懵了一下,瞪着溜圆的眼睛,整个人比拖鞋上的毛绒兔子还要无辜:“谁跟你闹脾气了?”
“早早,怎么回事?”栾玉质问她。
许听晚傻了眼,别来问她啊,她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裴竞序解释说:“她要改的方案正巧是我们公司的项目。”
栾玉心领神会地接上:“她是不是又想让你帮忙写东西了?从小就这样,寒暑假作业拖到最后几天才写,来不及了就缠着你帮她一块儿写。”
“我没有。”许听晚矢口否认道:“您这是什么刻板印象?”
她递眼神给裴竞序,希望眼前的人能开口解释,显然,裴竞序并没有这样的打算。他不仅忽视了许听晚传来的信号,还直接坐实了栾玉的猜想:“没事阿姨。时间还早,我上去帮她看看。”
许听晚直接愣在原地,她敢保证,在方才跟裴竞序单独相处的十分二十五秒的时间里,她除了对他进行控诉外从来没有发出过任何请求。
从来没有!
可栾玉不信她,并催促她上了楼。
这套房子是复式的设计,书房在二楼。
很是奇怪,这分明是她的家,眼下裴竞序却反客为主地走在她前头,轻车熟路地走到书房门口,摁着门把手,下压,随后将门推开一条小缝。书房内没开灯,光线昏昧,他侧身站在书房门前,让出半条道,让许听晚先进去。
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将门阖上,伸手开灯。
橙黄色的吊灯笼罩在他身上,他跟在许听晚身后,看着她在书桌前坐下来。
等她打开笔记本,调出文档,他才就着书桌的高度,微微俯身,一手搭着椅背,一手在笔记本的触控板上滑动。
两人离得很近,裴竞序在给她标准重点的时候,西服料子偶尔会擦过她的手背。
西服是挺括的面料,就像是坚硬抵在柔软处,让人有明显的不适感。
她条件反射地挪了下手,并往座椅的另一旁靠了靠。
两人不是没有过肢体接触,但那都是幼时的事了,谁也不会去揣测一个孩童最赤条纯粹的情谊,可成长不一样,它是从纯粹到复杂的过程,是肆意蹦跑在游乐园时突然出现的一扇条条框框的门。
裴竞序见她似乎在走神,伸手把笔记本电脑往她面前一推,屈指敲了下桌面。
许听晚回神,立马坐直身子去看他标注的重点,那些她绞尽脑汁都猜不透的诉求,在裴竞序的点拨下豁然开朗。
果然,没点本事,还真坐不上他那位置。
许听晚改报告改到凌晨十一点,而裴竞序并没有像上楼前说的那样,只是帮她简单地看一眼。
他安静地坐在书房沙发那儿,双腿翘在搁脚凳上,像监考老师一样盯着她改方案,见她分神,偶尔会站起身检查她阶段性的成果,并且毫不留情地挑出她的问题所在。
最后一次检查的时候,微信对话框正巧跳出了方正初发来的消息。
方正初:【方案改完了吗?我刚刚在公众号上看到10月中旬《six》要去京江巡演,如果你有空的话正好弥补今晚的遗憾了。】
许听晚挪过电脑,正想回他消息,裴竞序抄起她手边的笔,在屏幕上虚画了个圈:“这儿。我想没有人愿意在高中毕业后再做一次阅读理解。”
“还有这块。”他挡开她要回消息的手,双指在在触控板上滑动:“没有可行性的话,你觉得它出现在这儿的意义是什么?总不能是专门写出来气我的。”
许听晚莫名被他那后半句话戳中笑点。
裴竞序垂眸看向她:“笑?”
“没有。”她强忍着笑意,接过笔记本,不敢在正事上同他油腔滑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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