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和爹商量了一下,想要用九文一斤的价格向大伯您家买红薯粉条,只不过后来和我娘说起这件事,我娘说怕到时候生意红火,您一家供的红薯粉条不够这大半年里用,还想着从村里其他人家家里也收一些,我想着一事不烦二主,大伯娘在村子里口碑好,干脆就让大伯娘替我们家收粉条,每斤的价格提到十文钱,不论大伯娘用多少钱收来的粉条,我们都给这个价格,就当是对大伯娘的答谢。”
在宋辰的口中,九文和十文的误差是因为他在和爹娘沟通时出现了问题。
田翠娘之所以将价格定在十文,是因为他们还有求于大伯家,宋德贵提出的九文,绝对不是欺负宋富贵这个真心疼爱他的哥哥。
其实九文钱收购红薯粉条,村里也有的是勤快的人家愿意做,虽然制作红薯粉条的过程很麻烦,但有一个渠道将便宜的红薯用更高的价格卖出去,谁能拒绝?家种地赚的不是辛苦钱,做红薯粉条的辛苦并不比种地多辛苦更多。
只要王大妹愿意,她完全可以用不到十文的价格收到不少红薯粉条,就算她用九文半收,收两斤就挣一文,一百斤就挣五十文,这钱等于白来的。
这么简单的账目,别说王大妹了,连几个年轻的小媳妇也都会算,大房的人很快就面露喜色,笑盈盈的看着宋辰这个大方的堂弟。
此时宋富贵的眉眼已经完全舒展开了,他就说,弟弟怎么可能坑他呢,原来是之前家里商量的时候,没和弟弟提到帮忙收红薯粉条这一茬。
“九文,让你大伯母帮忙在村里说几句话,哪里需要酬劳呢。”
宋富贵觉得,亲戚之间帮忙办事还要钱,那完全是生份的表现。
王大妹的嘴角耷拉下来了,此刻在老太太的心里,自己这个老伴比宋德贵两口子还要讨厌。
现在想想,其实老二一家挺好的,每次都是她男人上赶着要帮衬他弟弟一家,有便宜不占是傻子,老二一家又不傻,凭什么不要上赶着的好处呢。
相反,宋辰这个侄子还在外人面前夸她这个大伯母宽厚慈爱,田翠娘这个向来刻薄精明的弟媳妇在和儿子商量事情的时候,还知道求她帮忙,得给她一些好处。
此时此刻,宋富贵这个小老头在王大妹眼里真的是面目可憎。
“以往都是大伯和大伯母帮衬我们一家,几位堂兄堂嫂也为我和我爹这不争气的身体,多干了很多本不属于他们的活,现在侄子稍微有点能力了,也想着报答大伯一家往日的恩德,再说了,大伯娘能用低于十文的价格收到粉条,那也是大伯娘的本事。”
按照他们家的口碑,没准放出风声说十文一斤收粉条,人家还得思考一下,这背后是不是有更大的算计呢。
田翠娘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忍着心痛没有反驳儿子。
此时的她已经完全认识到了口碑的重要性,两只眼珠子乌溜溜地转动着,也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宋辰这话句句诚恳,加上他模样好,说到往日总是让大伯一家操心烦劳的时候,眼神中的羞愧和感激,看的大伙儿都心软了。
觉得这个侄子堂弟不愧是念了那么多圣贤书的读书人,品德竟然这样高尚,出二房这摊淤泥而不染,顿时觉得自己往日的付出没有喂了狗,还是有回报的。
连宋富贵都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侄子的这份用心了。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在宋辰的三言两语中,九文十文这个“误会”在两个家庭里埋下的小小罅隙,也被轻易消弭。
回去的时候,大房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孩子们是因为吃到了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美食,大人们也想着美食,但更多想着的还是挣银子的事情。
特别是几个儿媳妇,婆婆可以用低于十文的价格收到粉条,她们同样也可以啊,现在是红薯收获的季节,她们的娘家同样收回来很多红薯,到时候完全可以回一趟娘家,鼓动娘家人也多做一点粉条,到时候,她们用九文、八文半的价格收回来,报备给婆婆的时候就用更高的价格,一倒手,还能截留一点私房钱。
为了自己的小家庭,几个小棉袄都黑化了。
宋辰一直将人送到家门口外十几二十米远的地方,见到人走远了,这才慢慢往回走。
他之所以提出让大伯母一家帮忙收红薯粉条当然有自己的用意。
一来确实是因为自己家口碑差,别人未必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费劲心思做粉条,二来嘛,今天人多口杂,他们家实际出十文钱一斤收粉条的事情,早晚会传出去。
其实这种赚差价的行为很正常,每年村子里都有粮铺的人来收粮食,谁不知道粮铺卖的价格比他们来收粮的价格更高呢。
但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同一个村子里,即便明白这个道理,大家的心里总会觉得不是滋味。
大伯家有威望,再加上宋辰也放话了,说之所以愿意十文一斤从他大伯手里收粉条,是感念大伯一家往日对他们家的帮衬,别人直接卖给他,未必能卖到十文一斤的价格,因此村里人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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