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岛夷!”慕容贞青筋暴起,不敢信自己居然输了,奋力起身的同时,居然不顾一切的,朝对手面上吐了口水。
满场譁然。
武场胜败,不容篡改,若因失利就耍赖、羞辱对方,那武士与市井无赖何异,岂能再称武士耶?
司马金龙抓住他的翻领,面色赤红,一拳头挥上去。
黄头一个咧且,稳住之后,准备反击,两人正待肉搏,就各自被众人拉住。
“住手!”皇帝喝止,“慕容黄头失态,押上来!”
“放开,我自己走!”他甩开两个士卒,主动步至御座前,跪下。
“御前失仪,捶挞五十,剥夺官爵,降为庶人!”拓拔乌雷怒道。
许多人为他求情,片刻后,君主本人亦有所动摇。
“皇上,放过他吧,只让司马郎揍他一顿便得了。”姬辰边用贴身手帕拭情郎的的皙面边道。
皇帝回顾皇后,征求她的意见。
“不可轻纵,”她摇摇首,“若只因有人求情,就网开一面,那天子的威严何在?不敢重罚多杀,如何驾驭诸领民酋长?”
若能骂司马金龙为江左岛夷,那么骂她冯家为“海夷”,岂非再自然恰当不过了?(冯氏当为追随慕容鲜卑之东胡,既非晋人,亦非鲜卑。)夲伩首髮站:heis wu
何况,鼓励丈夫学习汉家天子那套凌虐臣民的独裁作派,本就是她作为皇后的基本方针。
“来人,捶挞慕容黄头二百下,即刻开始!”
拓拔乌雷振奋道,还是皇后懂自己,理解他每一个隐密的欲望。
细论起来,自前任短命君主,南安王拓拔可博真被宦官宗爱弑杀,而十二岁的他被抱于马上进宫登基后,现任君主一直兢兢业业、从不忤逆辅政元老,也不敢刻意打压诸部与佛教。
与道武帝拓拔什翼圭和太武帝拓拔佛狸伐相比,他乌雷真可称得上仁君呢。
今日责罚个臣子,虽有点重,但有正当理由,他怕什么的?而且,哦哦哦,耀威的感觉太妙!
明日,慕容贞连夜北奔柔然的消息传来,朝野震惊。
皇帝头痛不已,早知如此,小小惩戒一番就好,甚至命他和司马金龙再决斗一把也无不可。
毕竟,黄头与突厥等国熟稔,许多良马、兵器、最新战术的引进,他都有所参与,如此一个人,如今投奔敌国,绝非好事。
赐婚姬辰的念头被抛诸脑后,自己不好过,也懒得让臣子好过。
不如,偷偷派人传信,若他肯回来,再带点柔然的情报做赔礼,那女郎也不是不可以再给他。
可如此一来,是否显得自己无信?拓拔乌雷踱来踱去,难以决断。
慕容贞的僚属也炸了锅,有的亦要追随主公,有的谴责他不负责任。
“崔郎,你作何想?”
“能激黄头郎君如此的,真是个妙人。”崔皎回味道。
“你说皇上?”
“什么皇上,是那秃发小女郎。”他斜眼瞋道。
崔皎,正是当日头戴介帻的姣然男子,其人织妍洁白,若做女子打扮,亦当为美妇人。
尽管是出名的士族美男子,他却至今未婚,原因无他,是瞧不上同类的女儿,而专欲寻个堂堂社稷之臣做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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